大清早,時書醒來時,身旁又空了,時書嘖了聲這個卷王,每天心中除了公務和上床別無雜念啊。時書爬起身正要出門,門打開。
謝無熾一襲朱紫官袍,明光細鎧外罩著繡了銀線的外袍,漆黑烏髮高高束起,手腕上護臂樸拙,換上了在人前當官的做派和衣服,正在整理手腕的袖口,聽到動靜抬起了頭。
謝無熾眉眼一如既往地漠然,漆黑的眉梢壓在眼上,側過頭時鼻樑的骨極高,一派目中無人的疏遠姿態。不過看到時書,道:「醒了?」
時書眨了下眼。
該說不說。
時書就喜歡謝無熾這種反差感,在外人面前衣服穿得比誰都嚴實,到了他床上就什麼都不穿,披著人皮的怪物。
時書想了兩秒,撐了下額頭:「該死!被迷惑了。」
時書「啊啊啊啊啊啊!」地一路小跑出房門,片刻後端來今早的飯食,謝無熾還坐在桌子旁,準備吃飯,順便閒談了今日的忙碌。
謝無熾道:「狁州戰事越來越緊,現在藍仙各方勢力都是一片僵局,都不肯出手相助,正在觀望,這樣下去很不好。」
時書:「你有什麼辦法嗎?」
謝無熾:「剩下的那三十萬石糧食恐怕運不來了,當務之急,先頂上狁州,再找旻軍的亂子。」
時書明白,這都是謝無熾要乾的活兒了。他道:「好。我和林太醫只能保證免生瘟疫,大局上的事你們做。」
謝無熾道:「好。」
吃完飯散夥,謝無熾去公署,時書和林養春等一行太醫,再去狁州城外臨時搭建的木棚里熬製草藥,監督掩埋屍體。
時書的工作可是非常重要,屍體引起的瘟疫,甚至於超過千軍萬馬的威力,朱元璋和蒙古人襲掠歐洲都曾用過這些手段。
時書走到木棚底下,給自己打氣:「幹活!
接著兩眼一睜就是干,掩埋屍體只是緩兵之計,等狁州撐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屍體仍然要焚燒,否則土地下融化的屍首可能影響到地下水,水源,繼續造成瘟疫擴散。
時書站在泥土上時,泥土都是軟的,像泡沫一樣漂浮在屍體上,血水時不時滲透出來。
看著源源不斷運出的屍首,時書走到林養春身旁:「狁州能堅持下去嗎?」
林養春道:「能堅持下去,則是狁州一城之禍。如果堅持不下去,接下來的屠殺將會蔓延至大景境內,此等人間地獄將被百萬次復刻,菩薩保佑,保佑狁州挺過這次禍患吧。」
時書看向城門口,心中也這樣想著。
接下來的時間,時書一直在木棚里忙碌,兩天才回城中休息一日。他們索性自備了鍋碗瓢盆,最簡單的飯菜,在木棚里搭建了吊床,到夜裡便休息。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