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在渠溝中無法通行,背後有人也跳了下來。但頭上另有馬蹄聲,似乎有兩三人參與了圍堵,有人說:「到前面去堵他!」那馬匹聲遠了,但時書明白,前面沒有路了。
不能再往前跑,會被兩人堵死。
時書停下來,心臟狂跳劇烈呼吸著,撿起渠溝里的一塊石頭,折斷布滿尖刺的樹藤,回頭找追他的人。還沒看清臉,但看清了對面手裡的刀,刀口形狀鋒利。
時書使出十成十的力氣將石頭砸上去!本能反應,那人躲開臉,再睜開手的刀正被搶奪。時書奪刀,但那把環口刀用繩子拴在手臂,時書一眨眼,對方手臂的巨力猛地將他撕開,那是常年苦練的行伍中人的力道。
時書猛地伸手抓他的眼睛,但是,抓落了對方的面罩。
——北旻中年男子的臉露出來,高鼻直梁,容貌英武,但不像尋常旻人蓄著濃須,而是剃去,留下發青的下頜。
「元赫!」時書睜大眼。
對方反手押住時書的手腕,在力道上瞬間能將骨骼碾斷,但卻在下狠力的前一秒看清時書的臉,手裡一頓。
渠溝里充滿草木的澀味,時書和他對視,元赫單手握緊環口大刀,大刀上血跡斑斑,不知多少刀下亡魂。元赫停下了手,他憤怒的眼睛盯著時書,背後,時書聽到草壟間的動靜,有另一位北旻人正從另一方堵來。
——時書不知道會怎麼樣,他和元家只有一面之緣,這甚至不是故友相見。時書只想了一秒,猛地推開他,往他背後跑。
然後,時書被一隻手拽著衣領拉回來,動作野蠻,時書只覺得後背冰涼,像被螞蟻爬過,但等他再回過神時,皮膚撕裂的疼痛感侵占了四肢形骸!
——大量鮮血從後背湧出,時書猛地被按倒在地,另一個人的腳步越來越近,時書聽到元赫的聲音:「趴下。」
時書的心臟好像也被摔在了地上。他渾身脫力,將頭埋在草叢,另一個腳步聲近了,時書被粗暴地撕拽,一隻手拽著他的頭髮,鋒利的刀貼近皮膚在身側「哐哐哐!」狂搠幾次,鮮血噴涌。
時書眼前一片黑暗。
一個人問:「赫大人,他死了嗎?」
「殺了。」
「割下他的頭顱,給音昆王子看看。」
「還有許多女人,別驚嚇她們。只是個無名小卒。懶得搞。」
刀上鮮血淌落,時書被扔在草叢裡,那個人走了,元赫道:「看他身上有什麼財物,我找找。」
「是,大人。」
這個人的發音並不標準,有旻人的扭曲。時書躺著沒動,衣兜里被人翻找。他聽到很輕的聲音:「恩公,小樹嫁人了。」
「她一切都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