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觀後退一步,恭恭敬敬地道:「二位遠道跋涉,蒞臨鄙宅,真是不甚榮幸之至。」
謝無熾拂去一身塵,抬起眼:「東平茶,又叫『血茶』,元大人知道什麼來歷嗎?」
元觀回話道:「小人自然知道,除了色澤鮮紅,茶湯如血,原來是這茶葉味道醇厚甜美,廣受好評,物價奇高,而東平嶺卻禁止景人採茶。於是屢屢有景人茶商以此為業,偷偷爬上茶嶺,或為猛獸所傷,或者墜落懸崖,所以又有『一兩肉,一兩茶;一碗血,一碗湯』的說法。」
謝無熾飲了口,道:「茶商為這生意,也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來了。」
元觀不得不欽佩,道:「大人,東平嶺下小安山,那山大王便是茶匪。」
謝無熾:「我和兄弟遠道而來,是為了你說的那樁事。」
今日,時書和謝無熾終於到了源縣,元觀出城迎接到了府上。
元觀拿起桌上的名錄:「大人請看……以上為永安府志和部府府志,以及一本花名冊,請大人查看。」
謝無熾翻名冊,正在思考,和元觀詢問這些有可能被策反的人。時書等得無聊,緩和了趕路的疲憊,看到偷看的小樹,笑道:「你看什麼?」
小樹眼淚汪汪,藏在柱子後面。
「這麼愛哭啊,」時書問,「她怎麼了?」
元觀無奈笑笑,坐著說了片刻,時書不解:「你別哭了,來福不在,沒辦法讓它給你報數。」
小樹:「不是的。」
「那你怎麼了?」時書說話時。門外,辛濱忽然進來,道:「你家的女婿來了。」
「九王子?」、
場面皆是一凜。元觀擦著汗,道:「二位不要著急。」
他將夏天擋太陽的帘子拉上,將單間隔開了,形成一座木閣,道:「二位稍等,他來找小女,不會過問其他。」
怎麼了?時書和謝無熾剛到這裡,沒想到馬上和王子照面,時書悄悄靠著門背,往外看。
門口走進兩個人,一個腰環佩玉,綾羅綢緞,富貴逼人。另一位則扎著勁鎧皮甲,一副幹練武人裝扮,略帶長途奔襲後的疲憊之狀。
元觀迎了上去:「賢婿,音昆王子。」
音昆!時書頭皮猛然炸起,那個扔屍體和倒賣糧草的罪魁禍首。九王子祖廉倨傲地道:「老丈。」這就四處尋覓起來,直到看見小樹。
小樹一見他,往後退,躲到井欄處。
元觀迎著音昆。祖廉上前拉扯住小樹,還沒說話,臉上顯出一股怒火。音昆笑眯眯阻攔:「九弟,不要胡來。」
但這句話沒說完,祖廉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啪!」的一耳光。
這一耳光別說元觀,時書也沒想到,場面頓時一變。祖廉打完,揚起眉毛問她:「阿雅說,我在城頭打仗的那幾天,你不見了,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