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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書進帳到秋風桂枝的屏風後,休息片刻,謝無熾在官吏的簇擁中,面無情緒坐下,便立刻處理這半個月堆積的軍務急情。

「狁州的兵馬,都撤回安頓好了?」

「回大人,都已安置妥當,在勞軍之後休整當中。」林鹽說完,再補充,「監軍正在燕州城內的公廨,大人援助狁州克敵有功,喜訊已擴散到東都,正要給大人論功行賞。」

謝無熾緩緩閉了下眼,復睜開,「幸好沒要了馮重山的命,否則朝廷之上物議沸騰,恐怕都要說控鶴軍在邊庭一家獨大,有窺視東都之嫌疑了。」

林鹽正欲講,輕聲道:「大人,朝廷已經有此清議了。」

時書往嘴裡塞了顆葡萄,不得不點頭。

這,就是朝廷。

謝無熾援助狁州、破滅旻軍血洗中原大地的圖謀,對哀哀蒼生有救世之功,然而,帝王,制衡,權謀,雖表面上對他進行褒獎,做一些安慰民心的封官賜爵,實則上,會懷疑他吞併馮重山的軍區,有狼子野心、暗窺九鼎的陰謀。

自古以來,削弱軍藩、唯恐坐大、釀成安史之亂一般的禍患,一直是帝王的終生課題。

第一制衡廊廟眾臣,攬住權勢要緊,空餘的功夫才是為了天下蒼生。

謝無熾確有野心,其他人不一定認為他不忠誠,但他過於鋒利,皇帝會被刀尖反射的光晃疼眼睛。因此,大概率,接下來謝無熾的仕途會有更多掣肘了。

時書坐了一天一夜的馬車,累得渾身酸疼,打呵欠。這是議事的中軍帳,放置著一張可供休息的小榻,時書便躺在床上小憩片刻。

一扇屏風之隔,謝無熾作為北軍統帥,正在處理積壓半個月的重大軍務和文書,時不時有治軍、治民及屯田水利的官員來進見,匯報工作或討要軍費,搖唇鼓舌一片忙碌。

果然,謝無熾一回到駐地,便會迅速融入官吏生活,卷生卷死,只能夜裡和他相會了。

時書聞到榻上安神的香氣,在這片嘈雜中睡著,傍晚,屏風被輕輕叩響。

燈已點燃,時書坐起身:「忙完了?」

「今天先到這裡,送你回燕州城。大營內到底不方便,你到城裡住著。」

時書:「謝無熾,我去城裡,你在大營?」

謝無熾:「我近日兩頭奔忙,每晚都來看你。」

每晚?

意思是,夜裡來和他同寢,天亮了就走嗎。

時書:「行吧。三個月,宋思南的禁令是不是結束了?也該把他和子涵從白家屯召回來了,還有來福。」

時書再想起:「還有我的種子,得找個地方種下。」

在馬車上,便說這些事情,時書被他抱在懷裡吻。時書發現十日禁令完全當屁放了,拿手指他:「謝無熾,我警告你別惹毛我嗷——」

還沒說完,人就吻了上來。謝無熾非常沉迷於親吻他,捧著臉深吻,帶一點兒病態,吻著時喘氣,喉頭髮出些沙啞的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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