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趕在事態失控之前,巫曦面紅耳赤,哇哇大叫著避開鳥舌頭,「我們不應該……不應該這麼做!」
「不應該?」孔宴秋呼出一口火一樣的熱氣,密不可分地壓著他,四片嘴唇就像黏了蜜,緊緊纏在一處,「我掉下來那天,你就摸了我的尾巴,是不是?你現在說不應該,難道孔雀的尾巴是那麼好摸的?」
他的尾羽同時簌簌地展開,映照滿室黃昏,燦燦的金光恍若波光粼粼的水面,沉重且熾熱地壓倒了巫曦的全部世界。
巫曦欲哭無淚,真是要暈過去了。
作者有話說:
孔宴秋:*傷心,失落,消沉*我不夠好,我配不上你,我是最糟糕的……
巫曦:*很生氣,因為他竟敢這麼說*過來,你這個可憐又無辜的東西,我會狠狠強吻你!*強吻了*
孔宴秋:*被親得魂飛魄散,立刻昏倒*
巫曦:*大驚失色,哭了*哎喲!
第63章 淨琉璃之國(三十一)
「真是受不了啊。」酸與喃喃道。
「真是受不了啊。」鬿雀應和道。
「受不了啊。」鬼車麻木道。
「啊。」蠱雕說。
蠱雕被迎面打來的一顆明珠彈子擊中,掉落廊下,沒一會兒,又晃悠悠地飛上來了。
「他拿彈子砸我。」蠱雕說,「怎麼不砸你們這群賤鳥。」
「你知足吧,」酸與說,「要擱著以前,你早就被燒死了,還輪的著拿彈子砸?」
「真是受不了啊。」鬿雀說。
「受不了啊。」鬼車說。
自從那一人一鳥確定了關係,幾隻迦陵伽頻全是囫圇個兒地出了業摩宮,就算孔宴秋人逢喜事精神爽,大赦天下的慈悲了。
然後,在業摩宮裡,隨處可見的景象就變成了——
「哈!你終於輸啦!」巫曦拍著手,雙頰高興得飛紅,「快快快,輪到你替我做事了!」
「嗯,」孔宴秋不著痕跡地收回擲彈子的手,鳳眼含笑,柔情脈脈地望著巫曦,「要我做什麼事?」
巫曦支著下巴,思索了一陣,他甜絲絲地說:「我要你……給我摘一朵花兒!而且,是開在現在這個時節的花。」
他就是說「我要你摘一朵開在太陽上的花」,孔宴秋也會像喝了蜜一樣,神志不清地應承下來。
於是,伴隨雙翼的拍擊聲,世間僅此一隻的黑孔雀即刻縱身飛出,巫曦一邊低頭撥弄棋子,一邊咬著嘴唇傻樂,不消片刻,孔宴秋便裹著一身的風雪回來了。
他黑紫的鋒利手爪中,當真捏著一朵碗口大的白花,花蕊如玉,馥郁撲鼻。
「清風玉露?」酸與說。
「清風玉露。」鬿雀說。
「估摸著跑去掃蕩了鹿蜀的花圃。」蠱雕說,「可憐鹿……!」
蠱雕被迎面打來的一顆明珠彈子擊中,再次掉落廊下,然後又晃悠悠地飛上來。
「怎麼不砸你們這群賤鳥,」他怨氣深重地說,「難道只有我一個該打嗎?」
「真好看!」巫曦驚喜地接過花,聞了聞,「好香啊……是清風玉露嗎?可別叫它乾枯了。」
孔宴秋拿過一個玉瓶,裡頭裝滿靈露,他將花插進去,微笑道:「你喜歡就好。」
「行吧!」巫曦大度地說,「就算你過關啦。」
孔雀眉梢一挑,做出驚喜的模樣:「實在感念殿下的恩德。」
一人一鳥繼續下棋,半晌,巫曦皺著眉頭,發出即將落敗的可憐哼哼。
「好嘛,我輸了,」他抬起眉毛,用那雙無往不利的小狗眼睛瞅著孔宴秋,「你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