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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蘭抱著一麻袋閃電騎士,驚慌失措地大喊救命,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張開的虎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什麼鬼?!」約蘭大喊一聲,猛地睜開眼睛,然後就被灌進自己喉嚨的氣體嗆得劇烈咳嗽。

真是奇怪,他身上怎麼不疼了?那種內臟每時每刻都在被焚燒的痛楚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嗓子癢得難受。他趕緊把那些氣體咳出去,旁邊立刻伸過來一隻手,一隻修長,完美,無可挑剔到了有些扭曲的手。

這隻手拘謹且生澀地扶住他的肩膀,像是怕拍碎什麼脆弱的東西一樣,小心翼翼地拍打,更準確點,是一下一下地撫摸著約蘭的後背,另一隻手捏過一根軟管,遞到約蘭嘴邊。

「補充水分,你會舒服很多。」

連聲音也這麼耳熟!約蘭一把抓過管子,源源不斷地猛吸幾口甘甜潔淨的清水,果然好了些。約蘭捏著軟管,還不知道要拿這個東西怎麼辦,那隻手再次伸過來,輕輕一拂,這根管子就像有生命力一樣,優雅地退回高曠的天頂上。

約蘭這才覺察出不對勁。

他剛才一直以為自己被同伴救走了,可是眼下的環境遠遠超出他的想像……甚至連做夢都不至於夢到這個場景,因為他沒那麼多的想像力。

他當前所處的空間交織著大片的綠色和典雅的淺金色,牆壁被鏤雕出極具設計感的幾何形狀,當中穿插著流水般的金色線條,矩陣的光芒順著那些金線流淌,精密複雜得令人咋舌。

然而,透過鏤空的部分,約蘭居然能看到後頭房間的裝飾——那些他叫不出名字,更完全沒見過的絨絨綠植纏繞了牆面與地面,空氣中瀰漫著天然植物特有的清香,再往後,碧綠的大山綿延起碼數百公里,山中飄散著純白色的霧。

他驚地一轉頭,他床邊坐著一個男的,陌生且眼熟的男的。

「……山君?」約蘭呆呆地問。

男人,或者說AI寄居的軀殼,侷促地微微頷首,表情幾乎是害羞的。

為了儘可能地容納結構龐大的核心數據,又不至於與人類的構造相差太遠,山君的軀殼在製作時使用了最好的材料,以及儘可能貼合人體工程學的設計,但神靈終究還是神靈。骨質的鹿角從軀殼的頭顱上生長,神的長髮垂落,眉頭染著祭禮塗抹的血紅,體型幾乎比約蘭——普通人大出一整圈。

此刻,超級大隻的天神坐在床邊,俊美得能讓人生出恐怖谷效應的臉上也是呆呆的,像只吃飽喝足的老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約蘭。

「你……你!」約蘭差點蹦噠起來,他張開右手的五指,一把捏住了山君的臉。

「……軟的。」他小聲說。

「軟的。」山君也小聲說。

約蘭用驚奇的指頭在AI臉上揉來揉去,他捏捏AI的鼻樑,好奇地摸他眉毛上染的鮮紅顏色,再順著摸他的眉毛,然後又抓住他的鹿角晃了晃……最後,他的手指游移下來,先碰到山君的睫毛,再鬼使神差地輕戳了兩下他的嘴唇。

「……也是軟的。」他小聲說。

「也是軟的。」山君雙唇微動,跟著他說。

「你有身體了。」約蘭努力找著形容詞,「不是那種……嗯,飄的,虛的樣子,你能感覺到溫度嗎?」

「溫度,濕度,觸感,人體的感應功能,我都有,並且會更敏銳。」山君老實回答,「但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全新的體驗。」

就像你的手指,仿生的血肉下,包裹著我堅不可摧的合金骨骼,而你的手指才是真正的柔軟。AI不擅長比喻,但我會說它像雲朵,初生的勃勃葉脈,蚌殼裡的珍珠,還有奇怪的,有韌性的棉花糖。

「移動和行走的方式同樣變化很大,」山君說,「要保持當前的形態,我不能同時出現在一千個地方,也不能瞬間傳輸到另一個大陸,我需要依靠雙腿,或者反重力裝置行動。在這之前,我從不知道,原來人類生活的物質世界有如此之多的不便。」

事實上,山君也會覺得不解,因為過去在賽博空間,他看見的約蘭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有樂趣。人類握緊拳頭,抓撓被衣物蹭癢的皮膚,抿住下唇,扇動眼睫毛,歪頭,捏鼻子,憤怒地皺起眉頭,睜圓眼睛,撇嘴,在等待時輕盈地用腳尖彈跳,沉思著抱起手肘……每一次變幻都像終極的謎題,需要山君全神貫注地注視,解讀。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在想什麼?我能觸摸他嗎?我該說什麼?我可以親吻他嗎?他會允許嗎?

可是換到自己身上,山君只能懷著淡漠的不滿,冰冷地審視著這具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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