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選確實在擔心。
雄子二次分化時，誰也不能依靠，更要忍受極大的痛苦，不乏有高級雄蟲因此沒撐過去從而夭折在分化過程中。
尤其是等級越高的雄蟲，二次分化起來就越困難。
帝國的雄蟲數量稀少，高級雄蟲更是鳳毛麟角，也不乏有這樣的原因。
等級低的，比如離開第一軍不久的王成軒，二次分化起來就沒什麼難度，幾乎可以稱為順其自然。
寧晏已經漸漸沒了說話的力氣，昏沉間，他的漿糊腦袋似乎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還不忘對姜選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
當事蟲比姜選這個旁觀者還要鎮定。
好像多大的事情對寧晏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事。
他這副淡然的樣子落在姜選這兒，全然就是個不知世事的單純小傻子。
畢竟全部的心眼子都拿來偷玩光腦的蟲，還能指望他有多成熟複雜呢？
姜選現在對寧晏的濾鏡足有八米厚。
小蟲崽一樣的蟲，被雌蟲哄騙，努力殺了比自己等級還高的雄蟲，然後鋃鐺入獄，孤身一蟲，還能這麼開朗活潑，現下又要獨自度過二次分化……
真是越想越覺得像個小可憐。
仔細感受了一下，還沒有聞到綠茶的味道，故而可以排除信息素的影響。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寧晏的關注已經超出了朋友或者合作夥伴的範疇。
「二次分化失敗的概率有多大？」
姜選有些擔心。
平時寧晏就一副嬌氣包的樣子，也不知道二次分化這麼疼他能不能受得了。
他哪裡知道？他眼中的嬌氣包，從來都只是看上去嬌嬌，實際上和嬌氣這兩個字沾不上半點關係。
只是寧晏平日裡總喜歡以一副不著調的樣子示蟲，才總會讓蟲感覺他還是沒長大的寶寶。
他根本不知道，寧晏對疼痛的耐受力遠超他的想像。
「總之蠻小就是了。」周語隨口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空氣中漸漸開始有了茉莉綠茶的香氣。
寧晏的精神力也不如方才那樣活躍，都老實地守在寧晏身邊。
周語催姜選快些離開醫務處：
「你先出去吧，寧晏的信息素馬上就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記得疏散蟲群，別和上次易感期一樣，圍著一堆無所事事在這裡看熱鬧的蟲。」
「有A級信息素防護罩，怎麼也夠用了。」
「別太擔心，反正擔心也沒用。」
好一個擔心也沒用，真是淨說些大實話。
周語一邊說著一邊把檢測體徵變化的機器都調試好安放在了寧晏的周圍。
他對這一套流程已經很熟悉了。
姜選默了默，聽話地轉身推門離開。
走出醫務處，果不其然，有不少好事的軍雌已經在附近探頭探腦了。
擱平時，姜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現在他心情不太妙，又無處排解，這些無聊的軍雌就要倒霉了。
正埋頭在八卦小群哐哐發送最新狀況的雌蟲，突然感覺後背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