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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壇邊緣好幾塊瓷磚都被粗壯斜逸的樹幹頂開了,破碎的磚頭崩裂四散,從縫隙里又開出幾株醜醜的花,幾個雪糕包裝紙被人隨手插在土裡,裡面的糖水粘液已經化了,五顏六色的,味道有點酸臭,上面爬滿了黑乎乎的螞蟻。

許渡晚有嚴重的潔癖,見此皺了皺眉,躊躇地站在瓷磚邊,好半晌沒有坐下。

胃中卻痛的更加厲害,像是一隻大手狠狠絞緊了五臟六腑,像擰毛巾一般,許渡晚悶哼一聲,捂著肚子,撐在樹邊的手背崩出青筋,咬破的唇角溢出些許血腥味,讓他難受的更想吐了。

而在另一邊的沈明矜出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何況他也沒有加許渡晚的電話,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等他好不容易發現許渡晚,對方已經痛的臉都白了,蹲在花壇邊,似乎已經沒有力氣站著。

沈明矜心中一驚,趕緊跑過去,手臂穿過許渡晚的腰,將對方半拖半抱般攬了起來。

許渡晚身形一僵,下意識掙扎了一下,指尖在觸到沈明矜的肩膀時,又像被燙了一樣,縮了回來,表情陰晴不定,強撐著道:

ldquo你來幹什麼?rdquo

沈明矜低下頭,正想回話,但在視線落在許渡晚身上的一瞬間,又倏然一愣。

許渡晚身形不胖,還有些纖細,沈明矜一隻手就能把他的腰給圈住。

離得近了,沈明矜才發現許渡晚這人看著兇巴巴的挺唬人的,實際上小小的一隻,稍稍墊腳也只能堪堪和沈明矜平視,沈明矜稍一低頭,就只能看到一個圓圓的發旋埋在他的脖頸,像個等待飼養的小動物般,看上去蔫了吧唧的。

ldquo........rdquo眼看著許渡晚像個缺了水的水母似的蔫嗒嗒軟趴趴的,沈明矜心頭一軟,也顧不上回話,當機立斷,拉著許渡晚想要坐到花壇上,卻被許渡晚死死地拉住了:

ldquo髒........rdquo

許渡晚噁心一切螞蟻和蟲子,死都不肯坐下,沈明矜急的汗都出來了,連哄帶騙的,想要拉著許渡晚坐下。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舒服,許渡晚的情緒比以往要暴躁很多,蹲在地上遠離螞蟻,可憐巴巴地看著沈明矜,一雙眼圈紅紅的,皮膚白的好像能透過光,看上去又脆弱又無助,連帶著沈明矜都不忍心強迫他了。

剛剛抱著女兒看完病的媽媽出來,順手在飲料機里拿了一瓶水,坐在花壇上餵女兒吃藥,無意間見到沈明矜蹲在地上哄許渡晚,將被風吹亂的頭髮拂在耳後,順手彈掉爬到褲子上的螞蟻,用方言咕噥了一句:

ldquo男娃子這麼嬌氣的嘞,難搞哦。rdquo

ldquo.......誰說我嬌氣........rdquo

許渡晚自尊心一向很重,聞言氣的倏然而立,大腦卻忽然一片眩暈,天地好似顛倒了過來般,他眼前一黑,捂著額頭踉蹌幾步,便倒進了沈明矜的懷裡。

ldquo姐姐,他怕髒。rdquo沈明矜摟住他的腰防止許渡晚跌倒,順手撥了撥許渡晚的頭髮,將那不知道為什麼變的通紅的耳朵藏起來,沖坐在花壇上的大姐笑了笑:

ldquo有螞蟻。rdquo

ldquo哥哥怕螞蟻嗎,我也怕的。rdquo

坐在媽媽腿上的小女孩抱著水,晃了晃小腳尖,對沈明矜笑,接過話頭:

ldquo但是媽媽會抱著我坐,我就不怕了。rdquo

ldquo大哥哥也可以抱抱那個哥哥坐,就沒有螞蟻爬到身上啦。rdquo

小女孩語不驚人死不休,但模樣依舊十分乖巧,看上去甚至有些.......體貼?

沈明矜驚訝:ldquo........rdquo

許渡晚臉紅:ldquo........rdquo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沈明矜微微低頭,見許渡晚攥著自己衣領的手指微微顫抖,幾乎要泛白,看上去十分用力。

沈明矜一時間不知道對方是羞恥還是生氣,但是他有點兒心疼自己的衣服,畢竟這個衣服還是領班給他的,萬一被車壞了,他可就沒錢賠了。

他猶豫了一陣,黑潤的眼睛倒映出許渡晚蒼白隱忍的臉,片刻後慢吞吞地開了口:

ldquo要不我抱你........rdquo

ldquo不行.......rdquo

他一個大男人,什麼抱不抱,坐大腿的,他一點兒也不期待........

許渡晚心裡這麼想著,唇微微顫抖,正想吐出拒絕的字句,胃中卻忽然傳來疼意,像是拳頭狠狠砸在了脆弱的內壁上,疼的他臉上血色全無。

沈明矜見此,再也沒有猶豫,摟著他的手臂微微向下,如同帶電般一路摩擦,從他的後腰一直滑過臀部,最後落在了腿彎處,打橫將許渡晚抱了起來。

許渡晚:ldquo.......!!!rdquo

他像個貓崽似的瞪圓瞳孔,渾身的汗毛瞬間炸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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