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官吏卻不買帳,非嚷嚷著要那廚子過來磕頭認錯:「他不是說沒有甜味的豆腐腦嗎?老子打小吃的就是甜豆腐腦,怎麼?爺吃的是東西不是東西了是嗎?」
客棧老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於是轉頭把廚子拉了過來逼著給那官吏賠禮道歉:「有有有,爺說什麼都是,我這邊讓這小子立馬給爺做爺喜歡的口味來。爺見諒,見諒,這小子是我遠方親戚,小的時候發燒腦子燒壞了,腦子認死理,繞不過彎來,我後面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還愣著幹嘛?趕緊給爺磕頭道歉!」說完這話之後客棧老闆又揪著廚子的耳朵呵斥道。
宋卿卿見了忍不住蹙眉,心下覺得那老闆也過於苛責下人了些,但轉念又一想,對方是開門做生意的,與旁人還好說,這與官吏之類的起了衝突,若是個不好惹的,對方記恨上了那豈不是就沒有安寧的日子了?是也,這會當著對方的面把場面功夫做好倒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這樣一想宋卿卿便也繼續看下去了。
客棧老闆有心要平息了這事,便也不管自己的廚子和店小二樂不樂意了,直接逼著那兩人跟官吏磕頭道歉。
那廚子起先自然是很不願意,可那客棧老闆又說了句什麼,廚子聽後立馬二話不說的就開始彎腰給那官吏磕頭。
倒是那會一直能屈能伸的店小二不樂意了,面上的憤怨之色藏都藏不住,可又忌憚著對方是官吏,敢怒不敢言,最後還是彎下腰磕頭道了歉。
賠了禮,道了歉,廚子和店小二一瘸一拐地左右扶持著回了後院,剩了那客棧老闆收拾著殘局,而贏了這一局的那官吏臉上的跋扈之色更勝,還神氣十足地掃視了一圈那會那幾個戲說他的人。
興許是知道他不好惹,眾人都避之不及,三三兩兩的也就散開了,倒讓那官吏覺得有些意興闌珊了起來。
這戲看下了台,宋卿卿也有點睏倦了,便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鬟上樓回房了。
她們住的是上等客房,房間和周遭的環境都是極好,是一處單獨的樓,從客棧的大堂進去,靠左過一道回字長廊,然後上木製的樓梯,便到了上等客房的住處。
客棧的環境不算太好,但該有的都有,尤其是上等客房的布置,面積大不說還帶了一個小書房,難怪這一座樓上下兩層的就只有十間不到的客房。
反觀對面的和客棧大堂首尾連著的兩排中等客房和三等客房的樓就不是了,房間小不說,還靠著竹林,夜裡晚風一吹,沙沙沙——怪嚇人的。
宋卿卿在窗台邊看了會夜色,她的房間在靠里的二樓,斜對面剛好就是中等客房樓的尾部,樓與樓之間連著的兩道長廊,中間夾著的是處不大的小花園,院子裡花卉不算多,樹木倒是有好幾顆,其中那顆靠著中等客房樓背面的梧桐樹最為醒目,周身很寬,約莫得要三四個人合抱才能圍住。
「聽客棧里的人說那樹種了得有五六十年了?」貼身的丫鬟生姿見宋卿卿一直在看那樹,便將打聽的消息告訴了一聲。
「五六十年了?」宋卿卿小小的驚了一下,「是說看著挺粗壯。」
「不粗壯不行,」打了洗臉水過來的顧盼一面洗著帕子來給宋卿卿擦手,一面說道,「這越靠近北地入了秋之後的風便越大,樹木不長得粗壯一些刮一夜的風第二日興許就倒了。」
宋卿卿記憶不全,對這些事也不曉得,聽了只道:「確實是如此。」
丫鬟服侍著宋卿卿洗漱完,然後暖好被窩讓宋卿卿躺進去,「小姐還是早些休息吧,趕了好幾日的路了,明個還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