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縣官老爺不耐煩的打斷了:「只是聽說罷了,何談證據?」
縣官:「既然已調查出來兇手是廚子和店小二,那便該早早結案了才是,拖拖拉拉的,談何體統?」
劉常還欲說什麼,縣官便道:「說起來今年才是劉捕快來普陀縣的第二年吧?」
劉常頓時啞住了:「……」
他年過三十,卻無妻無子,在衙門裡混了十多年人仍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快,除了他家世無幫襯以外,更多的則是因為他辦案太較真,觸及到了一些上面不願意被人觸及到的地方,是以才會被人東遷西貶,如喪家之犬一般到處流浪。
「屬下……」劉常不是沒有為此據理力爭過,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對方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你無需多言,本官心意已決。」縣太老爺最後不耐煩地拍案定奪道。
說完便是留給劉常一個不容置喙的背影。
半晌,劉常無可奈何的發出了一聲輕嘆,又是這樣,總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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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目下便是這樣判奪的,劉捕快要護送犯人回城,便讓我來告知六姑娘一聲,另,他讓我轉告一下六姑娘:『此案多謝六姑娘仗義出手,這個恩情我會永遠銘記於心,日後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劉某人定當竭盡全力』。」傍晚時分,一直在屋裡等著最終結果的宋卿卿終於等到了劉常派來的一名小衙役。
對方特奉劉常之命前來與宋卿卿辭別,另告知宋卿卿此案的判定。
雖還未升堂就審,但這個結局於店小二和廚子而言,大抵是無法更改的了,而劉常不來,或許是因為此案的判罰有失他心,使他無顏來見宋卿卿。
送走前來傳話的小衙役後慣來藏不住話的生姿沒有忍住,嘆息道:「……堂堂命案,最後竟這般草草結尾,早知如此又何必當時非要我們小姐出面?當時那劉常直接判那廚子和店小二的死刑不就結了嗎?!」
小姑娘涉世未深,世界裡除了黑便是白,容不得半點沙子,倏然聽聞現實,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半是抱怨半是不甘道。
宋卿卿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聞言只是略微一輕笑,沒有搭小丫鬟的話,而穩重內斂的顧盼則道:「你要如何?」
生姿一怔,不懂:「什麼叫我要如何?」
她氣乎乎道:「這個案子本來就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怎的現在還辦事辦的這麼稀里糊塗?」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其實在場的人也都明白她在不甘什麼,她只是在同情或者是在為店小二與廚子謀不平。
在她看來店小二與廚子或許有罪,但罪不至死,甚至這件事最大的錯處都不在於這二人身上,可眼下被縣太老爺這麼一判,那兩人重則直接被砍頭,輕則流放幾千里,不死也殘了。
再對比一下那逃之夭夭的真兇…她確實是有理由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