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對方就這樣好看?——可生姿覺得,也就還好啊!
根本就不值四五百兩的名貴茶具啊!
「小姐……」生姿絞著擦腳布活像是被人剜了心尖肉一樣,「那套茶具,價值好幾百兩呢。」
要是多遇上幾個美人的可經不住這麼送啊。
但宋卿卿完全沒有聽出來自己丫鬟的未盡之意,還在那裡很是奇怪道:「對啊,所以才配她啊。」
美人兒無價嘛。
真是一個敗家子樣。
生姿氣結,憋了半晌最後乾脆略過了這個話題說起了其他事:「好吧好吧,小姐高興就好。不過小姐呀,說起來奴婢倒有一事不明,就是今日小姐為何要對塵大人說了那殺手的體貌特徵?若是想要抓到兇手,為何昨日的時候不對劉捕快說呢?」
她想不通其中的關節,一邊為宋卿卿輕柔地擦著腳,一邊虛心求問道:「是因為劉捕快做錯了什麼嗎?但當時小姐不是說此案會如此審判是因為有縣衙阻撓,既是如此,那若是劉捕快直接抓到了真兇…」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顧盼終於開口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你也說了,縣衙有阻撓緝拿真兇之嫌,而劉捕快只是一名捕快,一名小吏,他的頂頭上司不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以他的身份背景,且不論此事危險幾何,只論官員等級——他如何與八品官員相抵抗呢?」
顧盼似乎是見慣了形形色色的現實,木著張沒表情的臉,平靜道:「縱然劉捕快再俠肝義膽,再熱血澎湃,再嫉惡如仇,可他的身份早已註定了他在這件事上走不長,也走不遠。」
話雖然有點難聽,卻也是實話。
生姿怔了一瞬,恍惚間有點明白了:「…所以小姐會對塵大人說,只是因為塵大人是官居從三品的少司令嗎?」
劉常沒有哪裡有錯,但他小吏的身份便註定了會是這個結果。
聞言,宋卿卿微微一笑:「對。」
在絕對的權利面前,「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句話可不只是簡簡單單字面上的幾個意思便罷了,在現實的人世間,遍地布滿著陰暗的角落與深淵,到處都是充滿著陰謀陽謀,各種算計,而你若是想要凝視深淵,想要走進陰暗,想要面對背立面,那麼首當其衝的便是要有足夠與之相匹配的身份。
世人大多數都知明哲保身這四個字,這四字寫起來輕便但做起來卻極難,是以,為了避免麻煩,那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去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只是追求字面上的政績效果便可。
而這樣的人世間不是沒有人感到不滿,只是大多數人人微言輕,成不了什麼效果。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條法案的頒布有損百姓的利益,但幾十上百的百姓聲嘶力竭的聲音哪怕是用盡了所有辦法卻都不會被「上面」的人聽到,或者就算聽到了也不會重視,更不會放在心上,可若是一個王爺或公主閒來無事之時,隨口提上一句,那麼不出三日事情便可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