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她心裡稍稍有些小傷感,不過一向知她心意的生姿這回很是機靈的給客棧的櫃檯打個招呼,說了她們前行的方向,讓對方若是見到了塵晚記得知會一聲,也好過不辭而別。
「小姐放心,塵大人是武官,她騎馬的速度可比咱快多了,指不定一會兒就從後面追上來了。」生姿見宋卿卿看上去一副興致不大高的樣子,便以為對方是在惦記塵晚,遂爾安慰道。
宋卿卿樂了:「我又沒想她,幹嘛說這?」
她只是在想昨個晚上做的那個夢,之前呆在客棧里的時候不覺得,等這會兒上了路,被微風一吹,再觀山河之大,她心裡忽然沒由的生出了一絲悵然之感。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很奇妙,不知道何時會相見,也不知何時會離別,更不知哪一次的碰面是此生最後一次的相見,就像夢裡的那個小姑娘,她根本不知自己還能否再夢到對方。
雖然只是個夢,雖然她已不記得那小孩是何般模樣,可只要一想到了之後可能再無緣夢中相見,她心底就是絲絲難過。
想著想著,騎在馬背上的宋卿卿就沒有忍住的嘆了口氣,生姿見狀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她家小姐果然對那個塵大人念念不忘,偏偏嘴上還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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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人普陀縣官道一路北上,因為隊伍之中女眷甚多,故而行進的速度不算快,走走停停,過了兩三個時辰才走出了三四十里地,直到傍晚時分才走出了普陀縣的地界。
山高水長,舟車勞頓,且無長輩看護,是以在溪州出發前,宋卿卿的外祖母便提前尋好了能護送宋卿卿一行人北上的鏢局,而此時走在隊伍前領頭便是雇來的鏢師林嘯,出自溪州龍虎鏢局。
「吁——」林嘯拉停了馬,讓隊伍停了下來,然後夾著馬腹掉頭走至宋卿卿的身旁,抱拳作揖道:「小姐,前去探路的探子回稟說往前十多里地有幾戶人家,照咱們現在的腳程,可能需得天黑透了才能到。」
「雖說趕趕路是能趕到,但北地太陽落山之後氣溫便極低,又是荒郊野外,天黑透了之後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不易前行,是以,在下的建議是趁著天色尚早,不若便就在此地安營紮寨,在入夜之前修整好,免得招來野獸。」
北地的野獸越是到冬日便越是來的兇猛,他們若不早早生火做飯進食的話,等入了夜,食物的香氣引來野獸,那可就麻煩大了。
「全聽林鏢頭的。」宋卿卿雖是官家小姐,但也並非是嬌氣之人,他們一路北上這麼些時日,自然不可能每日都能住到客棧旅館,出門在外,一切從簡,故而自是避免不了要在野外安營紮寨。
若是論看屍體破案,宋卿卿還尚且有些心得,可若是論起在野外求生之類的,她很有自知之明,還是躺平當個廢人,聽人安排了就好。
林鏢頭很喜歡此次的僱主,模樣漂亮不說人還不矯情,更不似那些貴公子哥兒們那樣別的什麼本事沒有,單有任性,護送起來弄得頭都要大,聽到宋卿卿的話後他爽朗一笑:「那我這便安排下去。」
「好。」
隊伍很快便井然有序的分撥安營紮寨,搭帳篷的搭帳篷,生火的生火,做飯的做飯,一切都在顧盼和林嘯的調配之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宋卿卿只用安心的等著。
她倒也不是不想幫忙,只是她著實是個手殘,別說是搭帳篷生火了,就是最簡單的切菜做飯她都能傷到手,再說了,有她身邊那兩個盯她盯得跟魚目珠子似的兩個丫鬟在,她怎麼可能有那機會親自上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