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陳吟之時乃是林嘯親自帶人前去,宋卿卿信得過林嘯的人品,自是知道對方不會私下用刑,且不說將陳吟緝拿到手之後她還請了他們隨行的郎中為其診斷…可縱是如此陳吟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也仍不大好。
宋卿卿幾乎當下便有了判斷。
而謝酒亦開始審案:「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筆者張允兒奮筆疾書,唯恐落下一字。
陳吟雙眼通紅,布滿血絲,驟然被人抬到小院中心中已然極為不安,再觀謝酒那張堪比從死人縫裡爬出來的棺材臉,頓時嚇的打了一個哆嗦,「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到底是個美嬌娥,哪怕一副村婦打扮,眼下又狼狽至及也惹得周遭看戲的人們心有不舍,尤其是當她紅著一雙眼睛默然流淚,且面有驚恐之時。
就連宋卿卿心頭也有幾分不忍。
可謝酒鐵面無情,道:「爾速速招來,免受責罰。」
陳吟哽咽著:「我…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民婦只是途經此地……」
謝酒對王斌使了一記眼神,後者頓明,立即轉身出去了一趟。
謝酒道:「爾既是途經此地,那為何要放棄正經的官道不走,隻身一人入長眠孤山?」
陳吟嗑絆了一下:「我,我…回大人的話,民女只是迷路了。」
「既是如此,那你從何地來?又將去往何處?所謂何事需離故土?」
上樑國這幾十年來對人口流動的管理已然不如前朝那般嚴格,加之在女子亦可入仕的變革之下,行商走販之卒中女子的身影亦多了起來,是以,陳吟冬初隻身一人在外並不奇怪。
陳吟答:「民女乃貿州蒼縣人,去往汝州探親,因丟了盤纏這才東繞西拐,走錯了路……」
謝酒目光如電:「貿州蒼縣人去汝州,途經達州便可,何須繞路至雍州?」
且不說雍州境內還流民作亂,雖朝廷鎮壓及時,但那些商卒走販仍寧可繞道走也不過雍州,重利之商販都尚且如此,何況一東進探親的弱女子?
陳吟:「民女一人東去,怕不安全,是以,才會搭了商人的車隊,結果到了貿雍兩地交界處時與商隊走散了,中途又經歷了些事…這才到了此地。」
她神色十分惶恐不安,邊說邊落淚,說至傷心處更是哪怕已然斷了一條腿也縮著身體往後移,看上去非常想逃離此地。
謝酒「嗯」了一聲,對陳吟的說詞看上去半分表示也無,只忽然問道:「既如此,那你為何要殺唐氏女?」
她這個素來直白,繞不了彎子,哪怕是在審理案子之時也是如此。
陳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跟著便大聲道:「大人,大人冤枉啊,民女一介弱女子,雙手沒力又體單,干農活都不行,更何況提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