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怕,但在山上怎麼也繞不出來,加上路滑摔斷了腿,行動不得,饑寒交迫之下便暈了過去,醒來後便被大人給抓了回來。」
陳吟的描述很細節,加之她那副落淚不止的模樣,更加惹人憐愛。
四下旁聽之人無不為她這悲慘遭遇感到痛心,更有鄰人怒罵唐升河之畜牲,禽獸,不配為人,還有的女子婦人更是聽落了淚,戚戚然也。
就連生姿都絞著手帕,哽咽著:「真是好慘…太慘了……怎麼天底下這些倒霉的事兒盡被她給遇上了?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可憐她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還莫名其妙的被卷到了這裡殺人案里來…」
生姿哪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真情實感了一點。
顧盼聽後沒忍住,掠了她一眼,沒表情道:「你總這般好騙?」
太蠢了。
生姿不解:「誰騙我了?」
顧盼又瞧了她一眼,沒說話,然後默默的轉過了頭,繼續看著院中跪著的陳吟。
而生姿見顧盼這番後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她雖感情來得快,但也去得快,加之此前客棧小吏案的事兒給她點明了「人生在世,萬不可只瞧表面」,是以,當下她一聽顧盼的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再轉頭看了看坐院檐下的自家小姐與那不好惹的塵大人,二者的臉色如常,沒有半分悲憫之色,心中便明,又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陳吟的口供其實說到這兒也就差不多完結了,謝酒作為主審之人也在此時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然後問道陳吟:「你所言,可有證據?」
堂上審案自是要講真憑實據,那能三言兩語的就結果。
陳吟猶豫地答道:「昨夜我睡的那屋的後窗上應當還有我留下的印記,大人若是不信,盡可派人去查。」
謝酒:「我信你確然是從窗中翻走而逃的。」
陳吟鬆了一口氣,但那口氣還沒有松完,謝酒又道:「這錢,你如何解釋?」
她那一張老尼姑臉上波瀾不驚,問話的語氣也是極為平靜,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陳吟便道:「是…是那唐升河強迫了我後給的,他說,他說他給了錢便不是強迫,而是…而是嫖……」
上樑國對強姦案判得極重,輕者流放,重則斬首,但對嫖妓便要松泛的多,尤其是雙方自願的情況下,官府大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來那唐升河便是打的這般主意。
挺熟絡的。
說著陳吟的眼眶便又是一紅,向來是她這良家女子受不了這屈辱,嗚咽著將自己的臉埋在了掌心中,好生可憐。
謝酒不閒不淡的「哦」了聲,又問:「那唐生南之死,你如何解釋?」
陳吟一怔,不解其意,抬頭問道:「大人想要民女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