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少時突經大變,也都曾高燒不退,醒來後更是都得了瘋病。
宋卿卿有點明白了,「這…好像與阿淑的情況有些相同?」
塵晚沒有回答,只看著阿淑,目光中有了一絲絲懷念的意味,說了旁的事:「當時那臣子之案鬧得聲勢浩大,連環兇殺案,民間人心惶惶,且刑部久攻不下,最後甚至大理寺的人也參與了進來,仍數月不破,險些便成了懸案。」
甚至連她這樣的被受冷落多年的人也被卷了進去,因為當年的天子說,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
證明她有能力出入朝堂。
「那最後是怎麼破的呢?」宋卿卿聽到這兒也起了好奇心,問。
聽上去這個案子甚為複雜,且牽連甚廣的樣子。
「…後來,此案被公主府中的一位少女幕僚所破。」塵晚的聲音低了下去,輕聲道,「也是我的一位故人。」
哪怕已然過去了多年,塵晚也記得當時那人意氣風發地非要摻合進去時說的話,她說什麼案子連刑部和大理寺都搞不定?那我勢必得摻合摻合,讓皇帝老兒知道什麼叫作少年天資,巾幗總勝鬚眉。
說完不待她反應,自個便是笑了起來。
她本是天生的溫婉樣,誰見了都得道她一聲好脾氣,可世人不知道的是那人骨子裡卻極為放肆,是個不可多得的紈絝。
十來歲的時候因為她受人排擠奚落,單槍匹馬地去怒砸了尚書令家庶子所開的書局,事後丟了一句「此事當是我宋晚一人所為,若你家主人不服氣,可與我遞戰書,我自當應約。」
她是京中最明亮的一顆新星,家勢好,人品好,又聰明。
旁人頭懸樑,錐刺股,考到及冠才堪堪中了舉,而她輕輕鬆鬆十三歲便拿了個解元回來,打了那些張口閉口便是女子不如男的老頑固的臉。
塵晚尤記得自己當時勸那人不要過分高調時對方的答話:「為何不能高調?朝堂上那些個大老爺整日裡吃飽了飯沒事做,天天就盯著皇帝早年頒布的律法鬧個沒完,皇帝那麼古板的人都下了令可以讓女子科考了,怎麼就那些個大臣還在鬧著不許女子讀書啊?」
那人拍了拍她的肩,笑:「我爹不讓我繼續考了,說什麼我得個解元便可以了,再得個會元與狀元回去他老人家遭不住,哪有武將家裡出個文曲星的道理。可我實在是好無聊,正巧這案子那些大老爺不是破不了嗎?軟軟,我這就去摻合一腳,把這事鬧得大一點,皇帝老兒對你太刻薄了,待我捅破了這天,我給你討個名分回來,到時候就說我是你府上幕僚,我看誰敢小瞧了你。」
說完便瀟灑一走,而事後她也真捅破了天,將那案子鬧得轟轟烈烈,卷出多年前的舊案,當真是為她正了名。
可如果有的選,塵晚並不想那人為她如此出風頭。
因為自那以後,她們便都身不由己了起來。
宋卿卿把故事聽到這,便也笑道:「既然是晚晚故人,又有如此天資,那待來日回京之後我定要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