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這,宋卿卿才落了病根,不然幾個月前的那場落水也不至於那般讓她兇險。
事後她七妹妹自然是受了一番責罰,可畢竟是自幼養在自個膝下的孩子,再怎麼也是心頭肉,是以,她的父母們便象徵性地處罰了一番之後便說為了兩姐妹和睦,更為宋卿卿的外祖母晚年不孤寂,宋卿卿接回府的事便往後順延了。
這一順延便是順延到了宋卿卿二十歲這一年,直到她外祖母忍無可忍的修書三封寄往慶州。
不知道老太太在信里說了什麼,總之沒過多久,慶州便來了人,說是要接宋卿卿回府了。
這其中的故事生姿自然也是知道了,小姑娘對此很是不忿,心裡總憋著一股氣兒:天底下哪來的這種道理?害人的整日的在父母膝下嬉笑遊玩,受害者卻被人像丟什麼一樣丟在鄉下十多年。
她越想越氣,心頭的那口氣也是憋的久了,尋思著這回到了慶州之後定要為自家小姐出口氣。
故而打從踏上北上之路起,生姿就提起了十二分的精氣神來,還日日夜夜練習與人吵架,宋卿卿問起的時候她還認真嚴肅道:「奴婢這是有備無患,待小姐歸府了,七小姐若是再來欺負小姐,奴婢就罵回去!」
「罵她個片甲不留!」
小姑娘如是道。
宋卿卿知道她是為自己,所以並沒有責怪她,只是笑她連那位七小姐的面都沒有見過的便把人給記恨上了,有些魯莽,「凡事你都該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才是。」
宋卿卿對著自己的小丫鬟道。
其實在她看來,那位什麼七妹妹的只是一個名義上的人物罷了,她犯不著為此動氣生氣。
但她的小丫鬟對此並不買帳。
「自己親眼見的難道就一定是真的了?」生姿在歪理邪說上面很是有一套,「耳聽的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況且小姐是這全天下最好最溫柔的人,那七小姐以前還欺負過小姐,長幼有序,她竟這般——肯定不是什麼好人!」生姿一提起這個就是一肚子的悶火,管她什麼幾小姐,再好也不如她家小姐好!
這一副「我家小姐什麼都是對的」的模樣實在是可愛的緊,宋卿卿本就對女孩子格外的喜歡,所以生姿如此,她只會更加的想笑。
「你呀你…」見說不通,宋卿卿也不惱,只是伸手輕輕地點了一下生姿的眉心,笑盈盈的嗔怪著。
十足的好脾氣。
兩個人說說笑笑之間忽地聽見了包間外的門被人叩響了,宋卿卿笑著側目望去,只見穿著一身杏黃色,衣領袖口都繡著祥雲的外衫,裡間是間月白色中衣,束玉冠,面若春曉之花的塵晚正眉目溫和的站在門外。
見宋卿卿看了過來,塵晚的臉上隱約帶上了兩分笑意,看宋卿卿的目光越發的溫柔,道:「路上有點事,耽擱了些。」
她背著手,手裡一片因為緊張而濕潤,可面上卻是不顯,對宋卿卿道:「希望沒有來得太遲,卿卿不會責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