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不知卿卿如此海量?!
先發制人的宋卿卿放下了酒碗,讓生姿再給自己滿上,回頭見塵晚端著酒碗有些愣愣地看著自己,當下便是不在意地一笑,以退為進:「我與晚晚一見如故,可我素來是個嘴笨的,不知如何表示我內心對晚晚的歡喜,是以,便一飲而盡,不過晚晚不必為難,自可隨意便是。」
她補道:「我心知晚晚待我如何便好,旁的,我也不甚太在意…」
這話說的,讓人實在是沒辦法不喝完。
生姿都在一旁恨不得給自己家小姐鼓掌了,話說的很是漂亮,這還叫嘴笨?那她這種人乾脆就直接別長嘴好了
哎,話都到了這份上了,塵大人這回不喝都沒有辦法了呀。
果不其然,聽完宋卿卿的話後塵晚那張薄情寡義的臉上似流出了兩分古怪又遲疑的神色,大抵是很糾結,可又沒辦法拒絕。
最後生姿眼睜睜的瞧著塵大人在靜默了一彈指之後下了決心,抬眉對著宋卿卿便是輕輕一笑,撩人而不自知,亦是端著酒碗一飲而盡——一滴沒盛。
「我見卿卿,應如是。」塵晚低聲道。
像是在說情話。
生姿耳根子都紅了,趕緊倒酒。
哎,她長這麼大還沒有這麼做過虧心事呢。
見塵晚真的把酒喝完了,宋卿卿很是高興,整個人愈發的和藹可親了,後面還自己拿了公筷給塵晚布菜,勸道:「酒慢慢喝,晚晚先吃吃菜,我聽縣衙里的人說這家店的文思豆腐做得不錯,我專程讓廚子為晚晚做的,晚晚嘗嘗?」
說完又側頭對生姿道:「戲班子幾時開唱?」
生姿打了個福禮,道:「都準備好了,就等小姐說開始。」
宋卿卿便道:「那便開始吧。」
「喏。」
樓下得了令的戲台鼓點敲響,小鑼打鑼嘈嘈切切,二胡聲響,「咿呀——」
戲人登入。
宋卿卿選的包廂是酒樓里最好的位子,是以,從她們坐的位置往下一望,戲台上的景色皆入眼底。
塵晚嘗了一口宋卿卿為她挑來的文思豆腐,入口即化,唇齒留香。
坦白來說雖不如宮中御廚做的美味,但也自有一番滋味,再看那戲台上的憐人,又觀自己身旁之人精緻如初的側顏——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的好似不真切。
有那麼一個瞬間,塵晚其實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夢著一場經歷了生死別離之後再度與所愛之人重逢的美夢,而夢醒了,她仍然孤寂一人,懸坐在那大位置上,等待宿命的最終結局。
這個世上沒有那麼多的闊別重逢,也沒有那麼多的一笑泯恩仇,太多太多的故事被仇恨的總之所參破,臨了之時才讓人知道後悔的滋味。
愛總相逢於離別之時,可來得太遲之後所有的故事便會被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