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會這麼想。
實在是謝酒此人,真是世上難得少見的悶葫蘆,宋卿卿這人雖然有時候挺冷淡的,但大多數而言她還是個愛熱鬧的性子。
但再熱鬧的性子也架不住謝酒那悶葫蘆啊。
終於,宋卿卿在館陶縣內住了三日之後開始對其忍無可忍了。
宋卿卿是真的想不明白謝酒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像是她的錯覺一樣,打從她來了這館陶縣,住到了謝酒的府衙上以後,這謝酒每日就跟盯犯人似的,她走哪盯到哪。
總一副若有所思的鬼樣子。
要不是宋卿卿知道謝酒與館陶縣主中間有眾人心知肚明的不清不楚的關係,且自己又與塵晚幾日前互相表明了心意後讓她心情大好,單就謝酒那雙死魚眼每日那麼盯著她——她恐怕早就瘋了。
再不就是以為謝酒對她芳心暗許,只是礙於館陶縣主的舊情,又或者是礙於塵晚的情面不好意思表達。
總之,謝酒看她的那個眼神,不是舊情人就是舊敵人,太拉絲了,太讓人注意了。
宋卿卿那麼好的脾氣都快要被逼瘋了。
為這,她沒少說發牢騷的話。
左右就是覺得謝酒有問題。
而生姿聽後卻心想,謝大人為什麼放著正事不干,要一直盯著小姐你,小姐你心裡當真是一點沒自覺嗎?若不是那日你石破驚天的一句讓塵大人娶你,身為下屬的謝大人何至於此啊。
…歸根到底,謝酒不過是擔心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個不小心行將踏錯連累了自己罷了。
畢竟朝廷要員公然行磨鏡之事…還是挺要人命的,不過話也說回來了,也不知道回了京都之後,她家小姐的腿還能不能保得住。
但是生姿也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並不打算說出口。
倒也不是怕宋卿卿要責罰與她,而只是單純的不想壞了她家小姐那莫名其妙的好心情罷了。
是的,生姿覺得自己的小姐最近心情很好,好到……都有些不正常了。
要知道她家小姐那麼怕麻煩怕生人,平時油瓶子倒了都不想去扶一下,甚至還要繞道走的人,這幾天上街在館陶縣內卻幾乎算是做盡了好人好事。
什麼給買菜的阿婆推車啊,給賣豬肉的大哥抓小偷啊,給不識字的鄉人代寫家書啊,給家中貧困的少女豪捐十兩葬父啊…林林總總,以至於「謝大人家裡住的那個宋小姐是個絕世大好人」這件事快速地在館陶縣流傳開了。
宋卿卿模樣本來就長得好,現在又是敞開了心扉,做盡了好人的好事,一時間難免不會讓人以為她是什麼天仙下凡,活菩薩降生。
時日再久一些,生姿毫不懷疑館陶縣內那些「單純」的老百姓們會給宋卿卿立個碑,開始上香供著。
「…這樣下去,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慶州京都城啊。」生姿今天一天也不知道是嘆了第幾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