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萊剜他一眼,睡眼惺忪的模樣,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白澤笑了笑,沒回話。
手機因為電量不足自動關機,嘉萊問他:「幾點了?」
他看了眼時間,道:「七點。」
「吃早飯了沒,要不要吃?」白澤買了豆漿,油條和小籠包給她看。
嘉萊搖頭,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下車,嘉萊在原地活動脖子,脖頸按照順時針方向轉三圈,又按照逆時針方向轉三圈,如此循環。
白澤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
嘉萊睨了他眼,繼續做動作,「你笑什麼?」
白澤告訴她:「我在想等你老的時候跳廣場舞的樣子。」
嘉萊毫不謙虛,「等我老了,就在桃花村組建一支廣場舞隊伍,你放心,我那時一定是場上最迷人的大媽。」
桃花村建有許多便民廣場,每年夏季都會自發性組建起一支廣場舞隊伍,隊員涵蓋各個年齡段,上至60歲阿姨,下至30幾歲的小年輕。
廣場四周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健身器材,時常有小孩在打鞦韆,玩蹺蹺板,總之主打全民參與。
住在小鄉村的好處或許就在這,不必擔心擾民問題。
白澤順著她說:「到時候我去給你當舞伴。」
「可別。」嘉萊趕忙拒絕,臉上寫滿嫌棄,「你四肢不協調,我教不會你。」
白澤輕微勾唇,明顯人是愉悅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昨日的風波貌似已經安然度過。
可嘉萊沒打算這麼簡單放過他。
小院靜悄悄的,花圃里的那幾株羽衣甘藍低垂著腦袋,仿佛還沒睡醒似的。
嘉萊指了指樓梯方向,道:「我先上去了,待會見。」
白澤:「行。」
「哎,等等,」嘉萊喊住他。
白澤回眸,聽到她問,「我昨天聽曉珊說你上去找我了,我怎麼沒看見?」
他淡定解釋:「原本是想上去找你的,後來因為一些事耽誤了。」
「哦……」嘉萊點頭,旋即又問:「你上去找我幹嘛?」
白澤撓了下鼻子,安慰自己這沒什麼丟人的,「我想上去找你道歉。」
嘉萊聽後心中暗喜,但她早已習慣演戲,面上依舊沒什麼起伏,故意說:「道歉?你哪裡錯了?」
白澤嘆了口氣,十分無奈,「萊萊,別玩我了,我知道你明白我說什麼。」
嘉萊提醒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某人當時不是硬氣得很嗎?」
白澤:「萊萊,我也會反思,而且,我當時正在氣頭上。」
嘉萊:「誰惹你生氣了?」
白澤不回話,向前走了幾步,與嘉萊的距離不斷縮近。
最後兩人距離不足20厘米,白澤居高臨下地凝著她,眸中流露出一絲玩味。
嘉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
下一秒,白澤手指輕輕戳了戳她肩膀,他的動作和眼神都在告訴嘉萊答案。
嘉萊不解,「你的意思是我惹你生氣了?」
白澤點頭。
嘉萊往一旁扭頭, 「你有點莫名其妙。」
「都是讓你逼的。」他的聲線帶著晨間的沙啞與慵懶,分明是在埋怨,聽起來卻像他受到了極大委屈似的。
嘉萊內心泛起一陣漣漪,輕微怔住身子。
白澤掌心覆在嘉萊臉上,拇指輕輕摩挲她細膩的皮膚,如同對待一個精緻的洋娃娃,不捨得用一點力氣。
嘉萊並不排斥他的這種親近,竟還將臉頰往他掌心貼了貼。
她喜歡白澤身上的溫度。
白澤輕輕將嘉萊臉掰過來,兩人形成面對面的姿勢。
他呼出的氣體撲在嘉萊鼻尖,她聞到一股淡淡的冰薄荷味道。
「我昨天聽到齊雲清喊你嘉萊。」
「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們在一起合作過。」嘉萊反問:「所以,就因為他喊我一聲萊萊,你就生氣了?」
白澤搖頭,「不只是這樣。」
嘉萊:「那還有什麼?」
白澤酌字酌句地告訴她:「我想到的是錯過你的那六年。」
我想的是你身邊還會有許許多多個「齊雲清。」
因為他的這句話,嘉萊原本柔和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白澤,你沒必要生氣,因為當初是你先不要我的。」
無論過了多少年,這件事始終是嘉萊心中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