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低下眼眉,輕聲問他:「疼不疼?」
沈曼雲的關心總是如此純粹。
她不在意他的身份,也不在意他究竟懷著怎樣的目的,她甚至不懷疑他是好是壞。
她只在意他疼不疼。
就是這樣……暮蘭將撫摸傷口的手收了回來。
他想,也只有這樣的沈曼雲才能一直吸引著他靠近。
讓他無法掙脫,無法逃離,甘願跟在她這麼一個小小的人類身邊。
他想,那個燕飛光憑什麼會得到她這樣的愛?
投屏里還在播放著戀愛喜劇,暮蘭沒太看懂,他只是說:「不疼。」
他很想惡劣地告訴沈曼雲,她所愛的燕飛光在死之前的二十多歲人生中遭受的苦痛比這一點小傷更疼上千百萬倍。
——而這一切都拜他所賜。
可他沒開口,不是為了在沈曼雲面前維持多良好的形象。
他只是不希望她傷心。
沈曼雲是想像以前給燕飛光治傷那樣給暮蘭處理眉尾傷口的。
但是她發現自己雙手空蕩蕩,她沒有那枚能治療魂族的血針。
「我去買創可貼?」沈曼雲問。
暮蘭不知道創可貼是什麼,但他知道這大概率是人類用來療傷的藥品。
他搖頭。
沈曼雲輕輕嘆了一聲。
暮蘭問:「為什麼嘆氣?」
「怕你疼。」沈曼雲原以為這是舊傷,沒想到是新添的。
「怕我還是怕他?」他又問。
沈曼雲愣了愣,她認真回答:「怕你疼。」
她始終將燕飛光與暮蘭分得一清二楚。
甚至在暮蘭精心偽裝後出現在她面前的第一眼,她就發現了端倪。
狡詐的邪魔也有失手的時候。
暮蘭的身子動了動,他想起身靠近她,但又始終沒有行動。
他是這樣
的小心翼翼,連出行前都要再問一問她的意見。
「困嗎?」暮蘭問她,他一向沒辦法拒絕沈曼雲的要求。
「不困。」沈曼雲回答。
他起身將外套披上,抓住了沈曼雲的手腕,說:「走吧。」
「帶你去這個金屬匣子外面的世界看看。」
「今晚不會下雨,我想讓你看見這個世界的星星。」
沈曼雲問:「沒有月亮嗎?」
「沒有。」
「月亮碎了。」他們默契的聲音同時響起。
——
深夜,巨大天穹下直直矗立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建築。
它高不見頂,其色淡紫,宛如一棵巨大的、無枝無葉的樹。
在這樹木之後,仿佛有無限個與之相疊的重影,望之令人頭暈目眩。
地面並無它投射下的影子,它如此靜默地生長,仿佛並不存在於這個空間。
如樹建築下,有一頗具未來感的大廈,有數百層。
它本是一座頗為巍峨的建築物,但與身後這高聳入雲的細長建築相比,就有些渺小了。
大樓外戒備森嚴,每一層都亮著燈。
頂層的會議室內坐了十個人,他們注視著中央全息投影中所展現的混亂事件,面色凝重。
「所以——究竟是誰把有關連霏終結靈息時代的歷史編成故事投放到『崑崙之匣』去的?」
為首的議事長憤怒拍桌,厲聲問道。
會議室內其他的議事員似乎並未將他當回事,只是兀自低頭翻閱著手中資料。
「星闌是誰?啊?破壞了崑崙之匣你們明白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嗎?沒有這個龐大的體系為我們創造源源不斷的物資,都廣這裡會有這麼好的生活嗎?」
「他們不需要知道這些歷史,不過是些殘缺的基因研究失敗品罷了——」
會議室內傳來悠然的口哨聲,議事長的目光投向長桌的盡頭。
「洛院長,你有什麼看法嗎?」議事長問。
「是我。」純白的燈光將他的面龐照得明晰,露出一張精緻絕倫的臉。
他的長睫愉悅地眨動,笑道:「議事長,書是我寫的。」
「你?怎麼會是你?」議事長指著他驚訝說道,方才的怒氣鬱結於心,竟不敢在他面前發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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