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暉思索片刻,末了道:「我再和上面商量商量,茲事體大,容不得我們草率做決定。」
柳長生和鄺梅都沒有異議。
這件事暫時放在一邊,鄺梅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忽然說道:「我倒是很想和蘇槿一起共事,不知道她還能帶給我什麼驚喜。」
柳長生沒說話,但冰冷的豎瞳里也閃爍著感興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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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豐國辦公室。
蘇槿正在和陳豐國下棋。
「陳老,」蘇槿吃了陳豐國的炮,狀若不經意地說道,「你們不相信我啊。」
陳豐國執著棋子的手頓了一下,裝傻道:「蘇大師怎麼突然這麼說?」
蘇槿直言不諱道:「以鄺梅的實力,是成為不了集訓的教官,你們是為了我才把她拉上的,是吧?」
鄺梅擁有天眼,可以看透萬事萬物的本質。
但她也僅僅只有一雙天眼,遇到危險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真要她參與集訓的話,一般都是參與集訓前的準備的工作,例如測定危險等級之類的。
絕對不會讓她成為教官,去參與集訓成員的救治工作。
鄺梅能「看」到的,蘇槿能看到。
鄺梅「看」不到的,蘇槿依舊能看到。
他們特意找鄺梅過來,是想讓她看看蘇槿的底細,然而僅需一眼,蘇槿就把會議室所有人的底細都看透了。
明明是被觀察的那一個,可蘇槿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卻很平淡。
不是在質問陳豐國,更不是表達自己的不滿。
只像是在詢問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
但蘇槿表現得越淡定,陳豐國就越覺得心虛。
他手裡拿著棋子,卻不知道下到哪個位置。
因為他太久沒走出下一步棋,蘇槿喝了一口茶,笑著催促:「陳老,還沒想好下哪裡嗎?」
陳豐國把棋子一扔,沒臉沒皮地耍賴。
「不下了,不下了。」
蘇槿戳穿他:「是心亂了,下不了了吧?」
陳豐國面上的表情一僵,抬眸便對上蘇槿澄澈的眼眸,瞬間感覺自己在蘇槿眼裡什麼都藏不住。
他沉吟片刻,末了才道:「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茲事體大,我們難免慎重一點兒。」
「我前幾天遇到一個鬼差,他說他去勾魂的時候,遇到一件怪事。」蘇槿慢悠悠地說道,「他要勾魂的那個人,明明陽壽已盡,可是他去的時候,那個人還活著,靈魂穩穩地固定在肉體之中。」
「鬼差都是有KPI的,他就差這一個人,就能完成本月的KPI了,所以他來找我,讓我給他想個辦法,幫他完成這KPI。」
蘇槿又喝了一口茶。
「我讓他把那個人的生辰八字給我,我算了一下。」
「陳老,你猜,我算出來的人是誰?」
說到這裡,蘇槿故意停住,悠悠然地看向陳豐國。
陳豐國已經有些神思不屬。
見蘇槿停下來,他愣了一會兒,拿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失態,問道:「是……是誰?」
蘇槿輕笑了一聲,一字一頓地吐出三個字:「謝、知、蘊。」
聽到這個名字,陳豐國的手一抖,茶杯打翻了。
褐色的茶水灑了一棋盤。
蘇槿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
「看來陳老今天的心是真的亂了,這盤棋肯定是沒結果了。」蘇槿略顯遺憾地說道,「算了,今天就到這裡了,等什麼時候陳老有空了,我再過來找你把這盤棋下完。」
話落,蘇槿起身告辭。
陳老想要叫住蘇槿,問問蘇槿除了算出那個陽壽已盡卻無法勾魂的人是謝知蘊之外,她還有沒有算出其他關於謝知蘊的信息?
可因為要保密的原因,陳老又什麼都不能問。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蘇槿離開。
百爪撓肝似地,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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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腳步已經降臨,天是一天比一天熱了。
蘇槿從四合院裡走出來,便感覺到熱浪撲面而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懸掛在天空上的大太陽,眯了眯眼,又退回陰涼處。
手上掐了一個手訣。
頃刻之間,蘇槿的頭頂上便聚集了一朵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