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恕振振有詞,要把話說到專家耳朵裡面去,「一隻成年海南鳽代表的是什麼?是一個家庭啊!肯定有一對,春天到了,產卵交//配的季節又來了,讓它在咱們林場快樂生活,帶動起一個鳥群。」
「老吳,你先別激動嘛,咱們等鳥好了再說嘛。」動物專家朱雲泉勸他,將繃帶小心纏在鳥翅膀上,盤算著寫多少篇論//文發表合適,「我們還得帶回管理局那邊,好好養一段時間。」
「好好好,不激動、不激動。」吳恕望著陳海慶,眼含老淚,「慶啊,咱們真的該去拜望各位場長了,歷代場長英魂在天之靈保//佑啊。」
一群人各種嗨,只有陳海慶發現了盲點。
陳海慶脖子僵直,差點挪出咔咔聲,他將目光投向縮在角落、安靜如雞的嚴小雯,「慢著,這,建國幹的好事吧?」
誅心之言,瞬間室內安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
所有人眼睛瞪得溜圓,仿佛只要她說個是字,下一刻,他們能衝到雲溪小築,把建國就地炮決。
這話說的,嚴小雯可不愛聽了,她家建國現在可乖了,表叔的屁//股坐得太歪了吧,光憑猜測定生死,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幸虧她早有準備。
「你們自己看吧,不要憑空污貓清白。」
嚴小雯把手機錄製的紅外相機視//頻點開,放桌上讓他們自己看。
瞬間,幾個大老爺們外加妹子宋圓圓蜂擁圍上。
只見視//頻內,一條碗口粗的眼鏡蛇卷著海南鳽,出現在雲溪小築的牆頭,建國則立馬迎上,擺出戰鬥姿勢跟其纏鬥起來。
看得人頭皮發麻,不時發出啊哦等抽氣聲音。
視//頻最//後,宋圓圓指著發亮的門板陰陽雙魚問道:「誒,這門背後怎麼回事?真好看,好有國風的味道啊。」
嚴小雯隨口敷衍,「為了酷炫,用了點高科技。」
「哇。」宋圓圓豎起大拇指,「真會玩。」
其他幾個尷尬地互相使眼色,何國力站出來誇讚,「多虧了嚴小雯女士,野生動物保護意識很強啊。」
「好說。」嚴小雯微笑回應,她目光掃向吳恕和表叔陳海慶,這不得有點表示?
吳恕暗道真是一家狐狸,得理了還不饒人,非得拔根毛,他面上卻不顯,笑嘻嘻地說:「小雯,我還想通知你呢,正好你在,我就不用專門跑一趟了。咱們公園重走先烈遺路暗河愛國主義教育項目暫停了,明天開始市文//物//局開始組織打撈遺骨了,早上9點有個儀式,話說,你//爸回來嗎?」
「我爸讓我全權處理各項事務,明天我會到場的。」嚴小雯略微無語,這種事情不應該提前幾天通知的嗎?現在才說明天有打撈儀式,看樣子要不是今天送鳥,直接把她蒙在鼓裡了吧。
嚴小雯如此想著,再看向陳海慶時,目光不免多了一絲鬱悶,老吳不說,是他賊,你不說,不應該啊,咱們可是很近的親戚。
陳海慶也有一肚子埋怨,「最近都在忙著申請林場的升級改造,這些事都是吳顧問在管。」
吳顧問說的卻是吳恕了,他目前在林場的頭銜是蒼海森林公園運營顧問。
聽鑼聽聲,聽話聽音,陳海慶不曾叫過吳恕頭銜,喊的都是老領導。吳恕是聽出來小陳有點埋怨了,但是他也有想法啊,你嚴良杞找到嚴家老祖的遺骨,又得償所願拿到了巨額財富,不應該做點什麼好事嗎?看在百安村出力的份上,給本地造橋修路都是應該的,啥事都沒做,這就跑國外去了?不應該吧!太不地道了!
於是吳恕笑著化//解,順手打出一拳,「我以為你們不在意呢,家長都跑國外去了,也是,以前太窮了,現在有錢了嘛,多出去看看。」
「怎麼會呢,我爸沒當過領導,應付不來很多事,又是採訪,又是講話的,比不了吳顧問經驗老到,考慮周全,我不得不代勞一二。」嚴小雯不給他上綱上線的機會,再扯下去,什麼國外定居、變成X國人都要出來了。
畫風不太對啊,其餘人等各自使個眼色,立馬散開,假裝忙碌,宋圓圓也不待了,跑回隔壁賣票。
喲嚯,嚴家果真一窩子狐狸精,老的小的,都不是個人吶!
人際交往是相互的,既然吳恕看嚴小雯不是個人,那麼嚴小雯相應的,也不把吳恕當人看,是人就不該釣魚亂說話。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某些老資格,但凡你不順他的意思,總會在一些事情上給你使絆子,企圖通過一件事去拿捏你,證明他的權利滲//透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