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那婦人果然是清醒了過來,慕鈺感覺到婦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語帶憂慮的喃喃著:「鈺兒這燒怎麼還不退?」
然後那婦人的腳步聲輕輕,房間裡傳來了擰水的聲音,而後一張涼涼的帕子敷在了慕鈺的腦門上,讓慕鈺感覺一陣涼意,高熱的身體也舒服了一些。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鈺就睡了過去。
但慕鈺的徹底清醒並不是在第二日早晨,因為他這具身體的主人確實是病得相當嚴重,先前就已經病死了,哪怕慕鈺穿越過來,也沒有使這具身體好轉很多,倒是在這個期間,他接收了腦子裡的部分記憶。
雖然還不多,但認清這個家裡的人還是沒問題了。
他也因此知道了,那位半夜還趴在他床邊守著的婦人,正是這具身體的娘親徐琬徐四娘。
他家中父親早早沒了,只有娘親和一個妹妹、弟弟。
其中弟弟在學堂讀書,家裡這段時間只有娘親和妹妹在。
在慕鈺反覆發熱,昏昏沉沉的幾日裡,都是娘親和妹妹在守著他,給他餵藥,他一直不見好,兩個女子都暗自哭了不少次。
慕鈺發現了這一點,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只能祈禱自己能快點好起來。
幾日過後,慕鈺病情好轉,終於能下地了。
清晨,他坐在院中石桌旁,看了一眼主屋,默默的嘆了口氣。
這時,從廚房出來一個小姑娘,對方端著碗,看了眼慕鈺眼神看著的方向,就知道慕鈺心裡是在想著什麼了,「大哥你別擔心,娘都是老毛病了,先前一時著急你,這才會病倒,但如今你終於好了,娘的心情舒暢,相信很快也會好起來的。」
慕鈺不好意思自己坐著,任由一個小姑娘給自己端碗拿筷,他起身跟著小姑娘去廚房,一邊說道:「大哥知道。」
答應是這麼答應的,但慕鈺不可能真的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他的零碎記憶里,他們娘的身體在當年逃荒來京城的時候就垮了,一年有不少時間都臥病在床,前段時間稍微好些,就遇到了原主這樁子事,這下他好了,他娘心中那股子勁鬆了下來,身體再也撐不住,又躺床上去了。
他想,那婦人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事,還是得想辦法找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看看,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缺錢。
他們這個家,一眼就能看得出,家徒四壁。
還是得掙錢才是。
吃完飯,慕鈺將碗放在廚房,跟小姑娘招呼了一聲,「大哥出門上工了。」
小姑娘臉上笑容甜甜,細心的叮囑著,「大哥大病初癒,身上還沒好透,要是感到不舒服,就跟陳大夫說一說,回家休息兩天。」
「好好。」慕鈺應著,呼嚕著小姑娘的頭髮,「小姑娘操心這麼多做什麼,大哥心裡都有數,你別擔心。」
他這具身體的主人在一家醫館當學徒,沒工錢,但這已經是許多人求而不得的一份工作了。
他們的娘親徐琬原是秀才之女,且是個有遠見的女子,生下的三個孩子每個到了年齡,她都會教著啟蒙識字,對於徐琬來說,不論家庭再貧困,讀書都是很有必要的,畢竟這也是當下最好的一條出路。
原主是三個孩子中的老大,早年也去過兩年學堂,不過他並非是讀書的料子,回來後徐琬就琢磨著,讓原主找了一份在醫館當學徒的工作,若是能學得幾分本事,日後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不過,當學徒,不僅要對師父言聽計從,干盡各種活,還沒有工錢。
這年頭,所有的學徒都是這樣,至少得當幾年的免費工,人家才會傳授你一點本事。
誰讓技藝就是這麼珍貴呢。
許多人還不樂意傳t給外人呢。
他的妹妹慕芷方才所說的陳大夫,就是收慕鈺當學徒的大夫。
跟妹妹告別之後,慕鈺就匆匆的趕往了醫館,一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沉著臉沒好氣的說道:「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還不趕緊過來幹活!」
這中年男子就是陳大夫。
「哦哦。」慕鈺學著記憶中原主的模樣,喏喏的應了兩聲,就趕緊打水擦桌子、掃地。
之後又去後院收拾陳大夫住的地方,一個長相略顯刻薄的婦人看到慕鈺出現,出聲問道:「慕鈺你病好了啊?」
「是,師娘。」慕鈺答道。
但婦人這話可不是真的想關心慕鈺,聽到慕鈺說身體好了,便笑著指揮道:「那你待會兒便把那堆衣服給洗了吧,還有廚房,師娘早上出門有些事,那碗……」
「……」慕鈺從善如流,「師娘先忙吧,弟子待會兒就把碗一併洗了。」
那婦人樂得合不攏嘴,「好,師娘就知道你這孩子是最孝順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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