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聽罷好像很感興趣。
「那皮子在哪?我要看看。」
「皮子在我屋裡,我給兄弟拿去。」
裴珩一擺手,他雖然長相文弱,性格好像十分豪爽。
「何須這麼麻煩,我跟你去看看不就完了。」
二人結伴去了那絡腮鬍子的屋裡。
進了屋的裴珩上去就給那大鬍子一拳。
「臭小子!」
大鬍子一臉不悅,一開口變成了標準的齊國官話,「什麼臭小子!我可是你表舅兄。」
裴珩明顯十分歡喜,不然一個將禮儀刻在骨子裡的世家子弟也不會手舞足蹈。還原地跳了兩下,過去抱他。
「你走了王遠就來了,我天天都要怕死了。」
這獵戶打扮的大鬍子不是宋鶴鳴還能是誰?
王遠,宋鶴鳴雖然沒怎麼接觸過。能在王忠手下過活,又當了東廠督主,必然不是一般人。
哎,事情還得從使團啟程進西夏開始說起。
臨行前喬子舒說,讓上輩子春獵之前死掉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出現在這次的春獵之上。他丟下這句話就走了,只能是宋鶴鳴和裴珩二人商議了。
裴珩說徐家那邊好辦,他一封信寄給三叔。徐三叔肯定能安排得明明白白。最重要的還是大殿下,該怎麼說?說多少?
宋鶴鳴說,他讓阿壽回京親自跟殿下說,讓他務必回封地離開汴京。
裴珩聽罷,心裡顫了顫。回封地意味著可是與儲位無緣啊。為何是回封地?不是避開春獵不就好了?可裴珩沒有問,反正離三月還有那麼長時間。等竹心和子舒回來他們再商量。
宋鶴鳴和裴珩沒想到,竹心沒回來,使團進了夏都就杳無音訊了。然後他們就聽說當天的接風宴夏皇發了十個人頭的消息。
當時裴珩抱著宋鶴鳴勸他冷靜,宋鶴鳴無奈地看著裴珩,搞得他平時多衝動似的。
宋鶴鳴給竹心講過前世西夏的事,如今死的都是前世的勝利者,必然是竹心利用了這件事改變了原來的結局。連西夏太子都只是挑了腳筋,沒有死。此時竹心應該是過關了。
再之後吳道人派人送來竹心找活佛舍利為宋鶴鳴驅邪的消息。然後是和談成功、竹心大婚。
裴珩的想法跟喬子舒差不多。夏皇命吳道人誘騙竹心出宮,肯定是給齊使安罪名,從而發兵大齊。可之後又輕而易舉放棄了這個想法,歸根結底還是對此戰沒有信心。
正當裴珩和宋鶴鳴糾結到底讓誰試試夏皇的深淺時,裴珩收到徐三爺的信。三叔想讓欽天監搞把大的,讓皇上覺得武將出事是吉兆就不會生疑了。
宋鶴鳴大受啟發,當天就吐血昏迷被人抬出了龍州。出了龍州,找了個親信假扮成他跟阿壽一起去江南。而他自己往洪州方向走準備趁機摸進西夏。
在洪州時,宋鶴鳴又得到一條重要信息。干將發現兩日前死了的耶律老將軍突然出現在軍營。名將詐死必有蹊蹺,此密信干將一份發給汴京,一份發給宋鶴鳴。
宋鶴鳴得到消息後馬不停蹄地趕往賀蘭山,果然西夏和遼國打起來了。
宋鶴鳴不想剃成禿瓢就混到遼軍里了,這一回他幹得是火頭軍。
做了幾天飯,已經占盡優勢的夏軍突然撤兵了,之後傳出夏皇病重的消息。而遼軍仿佛知道夏皇會病重似的,全力追趕夏軍。
聽到宋鶴鳴講到這裡,裴珩忍不住說,「遼軍領兵的耶律老將軍不會就是你殺的吧?」
「你怎麼知道?」
「真的是你,你就不能謀定而後動嗎?」裴珩掐著人中。單槍匹馬就不要搞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了,好嗎?
宋鶴鳴一臉真誠地說,「我謀了,我這回真謀了。我不是在遼軍里當火頭軍嗎?我就給那幾個將領下了點蟬蛻。沒毒的,要是有毒早驗出來了。
我就是想人沒精神,追擊速度不就慢了些嗎?誰能想到老將軍在馬上打起了瞌睡。然後從馬上掉下來摔死了。你說這能怪我嗎?」
裴珩,「……」
第二天,商隊再次出發,只是同行多了一個賣皮貨的大鬍子。
出了鎮子沒多久便是一片雪林,周圍靜悄悄的好似進入無人之境。
而這時宋鶴鳴高聲喊了一聲。
「朋友一路跟著我們,所為何事?」
只見兩個騎著馬的人從樹林後面走了出來。
宋鶴鳴眼睛一眯,「王遠。」
王遠目光微涼,「宋鶴鳴。」
此時寒風刺骨,吳道人的額頭上冒著汗。小侯爺沒重傷吐血,現在看著他們,手握劍柄是什麼意思?
他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話說這裡還挺適合殺人滅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