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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許女生再跪,苗荼無法只能起身關燈;臥室暗下來的同時,床頭櫃的手機突然震動。

是父親久違發來的消息——父子倆上次聯繫,還是徐硯白三個月前提出退學。

【父親:今天產檢,醫生說胎兒目前健康,但母體氣血不足、建議靜養】

【父親:你媽最近脾氣不好,說你幾句你就聽著,別頂嘴惹她生氣】

【父親:[圖片]】

「......」

圖片是五個月大的胎兒B照,徐硯白不懂醫術,黑暗中久久望著圖片裡,據說「已經成型」的黑白團塊。

越過手機,他對上苗荼擔憂目光,溫聲解釋:「我母親前不久懷孕了,剛才父親發消息給我,說胎兒很健康。」

只比陳亦揚小半年、卻永遠矮一頭的苗荼羨慕極了,她做夢都想當姐姐,聞言雙眸亮了亮,雙手擺動:

【那你要當哥哥了,一定很期待吧?】

學手語不過幾天,徐硯白只能看懂關鍵詞,好在不影響理解,不置可否地垂眸笑笑:

「我父母應該很期待。」

捕捉到苗荼臉上一閃而過的無措,徐硯白也猜到敏感如她意識到哪裡不對,心裡無奈輕嘆。

不該和她說這些的。

人在病中情緒難以自控,徐硯白也並非例外;他本可以完美圓過去不讓苗荼擔心,此刻卻實在提不起力氣、也任性地不想再解釋。

就像苗荼昨天說的,他偶爾也可以有脆弱的權利吧。

放下手機,徐硯白側躺著陷入床面,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模糊不清地看著苗荼神色憂慮,昏暗中半趴在床邊問他:

【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還有什麼呢。

徐硯白閉上眼睛,耳邊只剩下臥室里兩道低低呼吸聲,交織、纏繞;

他實在太累了,思緒混亂不堪,腦海里想的是讓怕黑的女生快些離開臥室,許久過去,卻聽見自己微弱沙啞的聲音響起:

【再陪我一會吧。】

【等我睡著再離開,好不好。】

第10章 想到明天能再見到你,我很期待。

徐硯白久違地一覺無夢。

習慣了渾身冷汗的醒來,他在被子裡掙了掙,感受到左手邊的阻力。

抬眼望過去,趴在床邊的女孩正睡著,細發垂落額前,細瘦肩膀隨著均勻呼吸微微起伏,側臉枕著胳膊,伸出的右手不忘摁著被角,確保徐硯白睡中不會著涼。

睡夢中身體積攢不少力氣,不再是踩在綿雲的失重感,徐硯白手背貼上汗濕額頭,覺得體溫應該降下去不少。

他撐著床面坐起來,喘氣歇了歇,伸手去夠床尾木椅上掛放的外套,輕輕披蓋在苗荼肩頭。

嗅覺恢復,空氣里淡淡橘子清香難以忽視,昏暗中,徐硯白久久望著睡顏恬靜的女生。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是「尊重女性」,有兩性意識與概念後,逐漸明白不僅是身體接觸、哪怕只是無禮的眼神,都會讓女性感到冒犯和不適。

於是乎,哪怕面對年長或年幼的異性,徐硯白也十分注意言行舉止;而對於同齡女生,他更是時刻保持著適當的親和、和恰到好處的疏離。

但苗荼似乎從最開始就是不同的。

從初雪夜撞見女生在院子前寫下的「謝謝」,女生就一直以不自知卻強勢的姿態,一次又一次闖進他的生活。

徐硯白很清楚,他從沒忘記過去所受的教育,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目光總是不受控地停留在清瘦的女孩身上。

是花壇撞見他打電話那個午後?還是雙眼亮晶晶地告訴他「星星很漂亮」的夜晚?亦或是滿目疼惜、希望他不要太辛苦的傍晚?

細數起來,徐硯白也會暗暗心驚,兩人之間已經有這樣多的回憶與羈絆。

樓下傳來窸窣聲響,徐硯白猜是老人回來,輕手輕腳從床上下來,將枕頭給苗荼墊著,披著外套離開臥室。

他站在樓梯口,果然看見老人在廚房忙碌。

先是揭開砂鍋看粥,又將腳邊沉甸甸的塑膠袋提起放在餐桌,老人常年勞作的雙手滿布皸裂,面朝樓梯坐下,拿出袋子裡的藥盒,湊到眼前看的費勁。

大概病中人容易多愁善感,徐硯白垂眼望著老人佝僂著背,忽地生出幾分愧疚。

他和所有人說下鄉是為了照看老人,實際上,祖孫已經十幾年未見;對於年近八十的銀髮老人,印象早就寥寥無幾,哪怕這次他來,兩人對話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聽見下樓腳步聲,徐奶奶抬頭,見徐硯白披了件薄薄外套就下樓,急忙道:「怎麼下來了?快回屋多睡會啊。」

「已經不困了,」徐硯白在老人對面坐下,看向袋子裡十幾盒清熱解毒的各類藥品,輕聲,「其實發發汗就好了,您不用辛苦跑這麼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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