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1 / 2)

「我讓你攻擊他了?我只是讓你離他遠一點,我哪裡做錯了!」

陳蘭萍氣的嘴唇顫抖:「陳亦揚,他什麼家庭條件、我們家又是什麼條件?他惹出這麼大的事,隨隨便便就能轉學換個城市、下半年再出國留學,不用多久,所有人都會忘了這件事。」

「你能嗎?我們家能嗎?你爸媽沒出息,也就只能供你和你妹讀書吃飯,真出事他負責解決嗎!」

「......」

一片死寂中,苗荼輕輕拽了拽母親衣袖。

在場其他人一個更比一個激動時,苗荼卻出奇的冷靜,透亮的眼睛定定望著陳蘭萍。

她依舊還是那個問題:【所以,徐硯白做什麼了?】

【那些說他一句話害死同學的人,有沒有說過,徐硯白到底說什麼了?】

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她只是單純想知道,徐硯白到底說什麼了。

回答她的總是長久的沉默。

看清母親眼裡慌亂的那一刻,苗荼終於瞭然,抬手打手語:【大家不關心他說了什麼、不在乎那個女生輕生的真正原因、也不相信過去相處的記憶——大家只是需要一個正當正義的理由,來合理化地羞辱、孤立所謂條件優渥的『外來人』。】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陳蘭萍:【是這樣嗎,媽媽?】

在陳蘭萍的啞口無言中,苗荼轉身上樓;很快,二樓傳來一道關門輕響。

客廳內一時無人開口,良久,陳亦揚沙啞乾澀的聲音響起:「媽,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加害?」

「徐硯白什麼家庭條件、我們什麼家庭條件,我再清楚不過;但這不是他的錯、不是我的錯、也不是你們或者任何的人錯。」

陳亦揚深呼吸,低頭向陳蘭萍道歉:「我只知道,家庭條件不能選擇,但是朋友可以。」

「以及,媽,你從小不是這樣教我做人的。」

沉重的上樓腳步聲響起,兄妹倆和苗肅回屋後,陳蘭萍在客廳坐了很久,白天看見父親被推進急救室的無助、夜晚歸家發現孩子不見的恐懼仍像兩把匕首懸掛頭頂,久久不散。

窗外風雨又起,刺骨寒風順著沒關緊的門縫鑽進屋內,陳蘭萍輕輕打了個寒顫,起身要去關院門,以防煤球亂跑。

遠遠的,她站在玄關處卻看見院門外,一道熟悉的清瘦身影。

徐硯白獨自一人站在院門外,沒有撐傘,細雨淋濕大半衣肩,不知已經在雨中了多久。

聽見腳步聲,男生抬眼看見陳蘭萍後愣了愣,曲指敲門,溫聲問好。

陳蘭萍知道她語氣不太好:「這麼晚了,外面還在下雨,你來幹什麼?」

她說完才注意到,徐硯白手裡還拿著一個深色紙袋。

「......我想,我應該來和您說聲抱歉。」

朦朧月色下,徐硯白臉色有些蒼白,笑容倒是溫和,話也說的讓人挑不出錯:「雖然不是我本意,但陳亦揚打架的根本原因,的確是我沒有處理好同學關係。」

「晚上的事也是我考慮不周,不該在明知天氣惡劣的時候手機關機,導致大家聯繫不上。」

話落徐硯白沉默幾秒,像是在反思是否有遺漏事項,最後向陳蘭萍鞠躬道歉:「我知道因為我的事情,最近給您帶來很多困擾。」

淅瀝風雨聲中,男生微啞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強勢如陳蘭萍,在面對全然不辯解、甚至放低姿態的徐硯白時,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寧願男生大聲質問,也好過她背後剛嚼舌根,轉身就收到徐硯白的道歉。

陳蘭萍動搖了,第一次思考那些口口相傳的傳言真假,只是語氣還冷硬著:「阿姨沒別的意思,但我就這麼兩個孩子,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的。」

「陳亦揚和苗荼都是在愛意里長大的孩子,」徐硯白垂眸笑了笑,「您是一位很好的母親。」

陳蘭萍隱隱覺得話哪裡奇怪,面前的徐硯白先將手裡的紙袋遞過來:「這些年對奶奶的照顧,以及上次叔叔特意給我帶的家鄉特產,我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謝。」

男生衣袖和肩膀已經半濕透,只有手裡紙袋沒沾上半點雨水:「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希望您不要介意。」

負罪感如滾落巨石砰地砸在心口,陳蘭萍接過紙袋,看著徐硯白禮貌道別後,獨自走進雨幕里,背影逐漸模糊,最後徹底消失在房門後。

她低頭打開袋子,看著靜靜躺在裡面的按摩器和昂貴的水乳套裝,緊緊抿唇。

遲遲沒等她回房的苗肅撐傘出門,將門欄久站的妻子擁入懷,低聲問:「怎麼了?」

陳蘭萍搖頭,心中五味雜陳:「或許,可能真的是我做錯了。」

-

最新小说: 随身拥有末世世界 無盡夏 她今年三十 被吃掉的男友 強歡 白硃砂[破鏡重圓] 暗藏 引春霧[京圈] 分手日陣雨轉晴[BE] 豪門下堂夫求生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