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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令苗荼時常感到費解。

旅遊旺季讓整座小鎮突然忙碌起來,苗肅在雜貨鋪前支起小攤,夫妻倆熬夜做的特色小吃總是一搶而空;陳蘭萍則每日天不亮就跑到村口,毛遂自薦給前來的旅客當導遊。

苗荼則有事沒有就往山上跑。

擔心徐硯白一走了之,她原本只是隨口扯謊說今年花開會晚,結果真的一語成讖,山林田間百花齊放時,山坡那片荼靡遲遲未開,深綠葉片托著花苞,隱隱窺見其中點點粉紅。

於是苗荼只能每天盼著花開——也盼著她能找到藉口,再見徐硯白一面。

徐奶奶半月前出院後,徐硯白前後共飛去上海三次,沒待幾天又回來,每次都記得給苗家一家四口帶上禮物。

他沒有辦理退學,也沒來過學校,只是在某個周一早晨,當走廊原本屬於徐硯白的儲物櫃被高二生使用時,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他不會再來這裡了。

高考壓力逼的人喘不過氣,理所當然的,「徐硯白打人」成為所有人飯後茶餘的解壓談資,苗荼每每看到同學們的浮誇表情,總會恍惚一瞬,好像又回到了徐硯白剛轉學的時候。

那段時間裡,所有人將他捧上神壇、冠以出不清的美譽和崇拜;而又是同一批人,現在將他踩進泥底,連提起都恨不得唾棄一聲,深感晦氣。

像最初問起誇讚徐硯白的依據從何而來,苗荼曾問過前排的王蘇琪,真誠道:

【你知道徐硯白到底說什麼了嗎?為什麼說是他害人呢?】

王蘇琪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回復她一字不差的答案:

「大家都這麼說啊。」

「......」

走神時心中默念,苗荼在桌前無意識地劃拉著手裡水筆,突然被人推了下。

暮色低垂,她在暖黃頂燈下抬頭,就見餐桌對面的陳亦揚一臉無奈:「爸媽還是會很晚回來——還有,你再發呆,試卷要被戳爛了。」

苗荼看了眼慘不忍睹的試卷,放在一旁:「哥,如果有件事所有人都說是錯的,他就一定是錯的嗎?」

陳亦揚反問:「你沒長腦子嗎?」

苗荼瞪眼看他,不知道這人發什麼瘋罵她,就見陳亦揚繼續:「參考答案都有可能出錯,別人一張嘴算什麼東西。」

周六早上六點就在這張餐桌前學習,陳亦揚活動著僵硬肩膀,指了指自己腦袋:「當然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說完他起身,瞥了眼懵懵抬頭的苗荼,勾唇邪笑:「要是智商不夠的話,你靠直覺也行。」

苗荼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起身準備去把兩人晚飯的碗筷洗了——下午物理試卷的比賽,她又以15分之差輸給了陳亦揚,榮當洗碗工。

陳亦揚卻攔住她,頭朝門外揚了揚:「你不是三天兩頭問我山上花開了麼?」

「中午老媽回來,說她上午接待一批遊客上山時,看到西邊山坡上的荼靡全開了。」

苗荼倏地瞪大眼睛,打手勢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早告訴我?】

「你那會睡的小豬似的誰敢喊你,後來我忘了,」陳亦揚疑似心虛地碰碰鼻子,不耐煩道,「現在不是告訴你了?誰告訴的有什麼區別?」

苗荼沒功夫聽他解釋,碗也不洗了,蹬蹬直接跑上二樓露天空地,站在磚瓦矮欄外,踮腳望向西南方。

月明星稀,不遠處的郁蔥高林屹立於山巒疊嶂間,在層層深綠的山坡上,有大片盛放的粉紅,格外惹眼。

心臟砰砰跳著,苗荼連忙從口袋拿出手機,低頭敲字:【花開了,今晚要去看看嗎?】

收信人不言而喻,她站在露天陽台上焦急等待——徐硯白是昨天半夜從上海回來的,碰巧苗荼早早睡下,兩人臉照面都沒打上。

掌心震動,苗荼立刻點開簡訊查看。

【徐硯白:低頭。】

雙手撐在石欄探出身體,苗荼果然見到熟悉的清瘦人影站在院門外,背著琴盒,仰頭微微笑著,腳邊是轉圈的煤球,正瘋狂搖著尾巴。

隔空對視,苗荼見樓下男生低頭,緊接著手機又震動幾下。

【徐硯白:我在樓下等你。】

【徐硯白:慢慢來,不要摔跤。】

壓不住唇角笑意,苗荼飛快跑下樓去,直接忽略廚房探頭的陳亦揚來到門外,輕喘著氣和徐硯白打招呼。

距離上次見面又過去半個多月,徐硯白看著又清減不少,笑著將手裡禮盒遞過來:「上次見面阿姨說頭痛,我買了些龍眼肉和紅棗,可以燉湯。」

男生送的禮物總是昂貴,苗荼不想收,心裡又惦記著快些上山看花,半推半就地接過,隨手一放:【最近奶奶身體好些了嗎?】

「嗯,父親打算把奶奶接去上海療養,不過醫生建議再靜養一段時間,而且老人自己也不願意離開,打算三個月後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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