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
藏在暗處的暗六和暗七,被十數個隱閣部下攔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
暗六暗七早已習得長生劍法,可他們沒想到的是,言風的劍法招式和他二人同出一家,顯然就是他們的頭兒。
「你……」暗六暗七不可置信地出聲。
言風嬉笑著擺手,「害,說起來我們都是夫人的半路徒弟,要不收手如何?」
暗六暗七對視一眼,默契地放下劍,「頭兒當真和懷瑾公子成婚了?」
「千真萬確,都說了是夫人。」
暗六暗七哭喪著臉,「我們頭兒還會回來嗎?」
言風撓頭,傅知許的暗衛怎麼連問楓都不如,哭哭唧唧的,「這我不清楚,你們回吧,我們也不打你們了。」
暗六暗七淚眼汪汪,言風也是服氣,他和隱舟一人勾著一個,把令人頭疼的小屁孩送回了郡守府,「別哭了,也不嫌丟人。」
乘著夜風,言風和隱舟運功趕回了青石巷。
祁懷瑾沐浴完後,和剛好回來的言風打了個照面,「先回來的人已和我說了,你去休息吧。」
「好的,主子。」
寢臥內,留有一盞未熄滅的燈,借著床幃外模糊的燭光,祁懷瑾盯著謝長歡紅撲撲的臉頰傻笑。
「嗯……阿瑾,你回來了……」半夢半醒間,謝長歡將手搭在他的腰間,嘟囔了幾句聽不清的話。
「是,安心睡吧……我的夫人。」祁懷瑾輕觸她的額頭,將人牢牢地攏入懷中,方覺心落到實處。他不要長歡和傅知許見面,說他患得患失也好,說他小肚雞腸也罷,他就是不准。
不管傅知許和長歡有什麼牽絆,現在長歡是他的夫人,是他孩子的娘親。
郡守府。
傅知許孤身倚坐在窗前,暗六暗七失敗而返,雙眼還紅彤彤的,他將人趕走後,徹夜枯坐。
他不願相信懷瑾的字字句句,可他又何嘗不明白,懷瑾沒有理由欺騙他,哪怕他對長歡心生愛意,是懷瑾的情敵。所以,他心尖尖上的人,就這樣成了旁人的妻子嗎?肝腸寸斷、心灰意冷莫過於此。
長歡離京時,他初識思念的滋味;慕城來信時,毀天滅地的痛苦與悔恨讓他夜不能寐。可他無能,若懷瑾要藏一個人,他沒有任何辦法。阿娘屢次敲打他,讓他等長歡回京,就表明心意,他也想,也決定好了。情不知所起,傅知許認定謝長歡,想與她共度一生,即使她和旁人定下婚約。
他會想法子,讓長歡留在他身邊。
可終究是悔之晚矣,哈哈,夫人……長歡和懷瑾成親了,那他要怎麼辦?遍尋不得,執念成魔,都怪他!
暗一守著寂寥悲傷的傅知許,靜靜地垂下了眸子,主子沒有他那麼了解暗六暗七,他二人哭過,九成是因頭兒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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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祁懷瑾抱著他香香軟軟的夫人,哼哼唧唧地想要溫存一番,連著幾日趕路,他都不敢欺負長歡。這下好不容易得空,嘉興郡的疫情也因為兩位神醫得到控制,心頭松泛,免不得就開始思淫。欲。
謝長歡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拿手抵著人,「阿瑾,不行。老師和問騫爺爺說不準在等我們用早膳,別鬧笑話。」
祁懷瑾泄氣地轉過身子,他需要冷靜會。
謝長歡坐起身後,又俯首在他臉上親了口,「阿瑾快些起來……等回浮玉山後,隨你的心意來。」
祁懷瑾扭頭眨眼,謝長歡笑著點頭,「真的,我先起了。」
某人再次躲進被子裡,謝長歡捂著耳朵將床幃放好,火速逃離,等她換好衣裳出門時,床上的人還沒有動靜……
寧遠和問騫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聊天,湊近時才聽清,他們是在說關於此次病症的事。
「老師、問騫爺爺。」
「小瑜兒醒了,懷瑾呢?」寧遠隨意地往後看了眼,沒人。
問騫在旁打圓場,「聽言風說,昨夜家主去郡守府和太子殿下敘舊了,許是沒起呢。」
謝長歡尷尬點頭。
寧遠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他歉疚地和問騫說:「問騫兄,我有些私事要和小徒弟說,晚些再找你聊。」
他正準備拉著謝長歡走遠點說話,問騫就站了起來,「年紀大了,有些餓,我先去廚房看看,寧遠老弟和挽瑜在此處聊吧。」
寧遠感激地笑,隨後招呼著謝長歡坐下。
「小瑜兒,老師打算今夜不來青石巷了,你知道若塵大師說的,斬斷親緣、靜候相聚,此次在嘉興郡能見到小徒弟,老師很知足了。等你回雲州,老師再去看你,和我的小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