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接過她手中的托盤,推開門,道:「進來坐吧。」
雲千煙跟在許母身後進了門,卻沒有見到許星逸,於是問:「姨母,星逸去哪了?」
許母坐在圓桌旁邊,笑吟吟的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雲千煙:「怎麼?你這早飯是專門送給星逸的,我這姨母只是沾了星逸的光嘍?」
雲千煙沒料到許母會親自給她斟茶,雙手恭敬的接過,「哪裡,姨母和星逸都是一樣重要的,只是早起沒有見到她,有些奇怪罷了。」
許母啜了一口茶,「星逸不早起練早課嗎?」
「啊,練的,一直有練,只是不會起這樣早。」雲千煙說話時,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眼底透著溺人的溫柔。
許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笑道:「你不用框我,我的孩子我了解,她一定是不會早起出早功的。」
雲千煙咬了一下唇,悄悄笑了一下。
「星逸和你一樣,都是好孩子。只不過這個孩子,從小生活在避風港里,沒有見識過什麼大風浪,一向隨心所欲慣了,有些小性子,如果有什麼冒犯到你的地方,姨母在這替她給你道個歉,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雲千煙愣了一瞬,很快便反應過來,虛笑應道:「姨母,星逸挺好的,您為什麼要這麼說?」
許母搖搖頭,「她現在還年輕,很多事情她並不能處理好,只是憑著一時的喜歡衝動做出抉擇,好在你沉穩嫻靜,不像她一般任性,不然這個劍靈宗,只怕會烏煙瘴氣的很啊。」
言罷,許母恰好喝盡了杯中最後一點茶,她放下杯子站起身,雲千煙也機械的跟著她站起來,雖然仍舊是周道有禮,但是毫無生氣,倒像是個提線木偶。
許母伸手拍拍雲千煙的肩膀:「好了,不用送了,星逸呢,是先走了,姨母在符靈閣等著你,和你一起過年。」
一路上一語不發的雲千煙突然伸手拽住了許母:「姨母,請您告訴我,先走了,是走到哪裡去了?」
許母回身,盯著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良久,並未答話。
雲千煙突然想到,很多年前水玲瓏用調侃的口吻告訴過她,已經有公子去登符靈閣的門求親了,她心底湧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這個猜想似乎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雙膝一軟,便直直的跪在了許母面前。
膝蓋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雲千煙卻像是感受不到痛似的,抓著許母的衣袖問:「姨母,求求您跟我說實話吧,星逸她到底去哪裡了?」
這個動作,她的親生女兒昨夜也才剛剛做過。
雲千煙死寂卻又隱隱帶著些渴求的眸子,漸漸的和許星逸昨夜的面容融到了一起,許母的心震顫了一下,心底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這個想法剛剛冒頭,便被許母惡狠狠的踩了下去,這個時候動搖,那麼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付諸東流了,她還是那句話,任何人都不允許成為她女兒的變數,她的女兒,需要永遠光芒萬丈,永遠一騎絕塵,任何一點可以讓人詬病的地方都不能夠在她女兒身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