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喉管里擠出一個沙啞的聲音,謝燃的青瞳在黑暗中灼亮駭人,「除了我,誰敢碰你,老子讓他魂魄都投不成胎!」
林珞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留下一個巴掌印,聲音並不算很大,卻帶著冷意:「閉嘴!就你這動不動掏心掏肺抹脖子的瘋勁兒,拿什麼陪我活到一百歲?!拿你當鬼吹的陰風嗎?!」
謝燃被她吼得一噎,癲狂的眼神滯了滯,透出一絲難以置信的委屈。
而在這時,顧延川意識掙扎回歸,搶回掌控權:「林珞……我們……」
聲音疲憊不堪。
「你們?你們就是一個蠢貨劈成兩半!為了那點執念……拼著魂飛魄散也要分魂出來……自己把自己折騰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說句話都提不起氣的癆病鬼樣子。」
林珞霍然起身,走出了病房。
顧延川目眥盡裂的看著她的背影,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靈魂的死寂軀殼,只有心電監護儀那單調的仿佛在宣讀最終判決的滴滴聲在空曠的病房裡迴蕩。
林珞衝出病房,醫院走廊冰冷的白熾燈光打在她臉上,護士站值班的護士看了過來,似乎有些好奇,林珞沒有當回事,匆匆地路過護士站,像是落荒而逃。
她摁下電梯按鈕,深深喘息。
她真的忍了很久了,恨極了他什麼都不告訴自己,成天折騰自己那點魂靈。
但下一刻,一個極度清晰的念頭如同冰錐刺入她混亂的腦海,謝燃,那縷從上輩子就一直纏著她到現在的殘魂,為什麼……
她眼中寒光一閃,他怕了……在她每次輪迴轉世、生命開始的前二十年……它到底在怕什麼?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裡面空無一人。
林珞沒有進去。她僵在原地,像是被那個恐怖的答案扼住了喉嚨。
答案如此殘酷而直白,怕她……沒出生,怕她……在這一世生命的起跑線上就甩掉了他!怕這茫茫輪迴中,即使只有十幾二十年的空白,也會成為永恆的距離!
「所以……」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在空曠的電梯間帶著回音。
他不敢離開,哪怕再虛弱,哪怕隨時會徹底消散……也要像個附骨之疽一樣緊緊貼在她的『命盤』附近?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七世的等待里,他沒有一秒……一秒是真正『等』著的,他是在追捕,在盯梢,在鎖死她,他是在怕她真跑了,真的要換個老公!
她猛地轉身,眼中燃燒的不再是單純的憤怒和絕望,而是一種近乎獸類的、被逼到絕境的兇狠與決絕!
「好,很好。謝燃……顧延川……」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名字
「既然你們的魂骨子裡刻著這種死也怕跟丟了的卑劣……」
「既然你們這麼想粘著我……」
「那我成全你們,用我的法子!」
林珞快步走向病房,步伐比來時更加穩定有力,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氣勢。
推開門——
顧延川仍維持著林珞離開時的姿勢,仰躺在床上,臉色死白,胸膛只有微弱的起伏,連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都顯得格外寂寥空洞。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像個被遺棄的、失去了所有生氣的昂貴玩偶。
林珞反手「嘭」地一聲關上門,聲響驚得顧延川身體一震,他艱難地、遲緩地轉動眼珠看過來:「……你」
林珞沒有一句廢話,幾步衝到床邊,跳上床騎在他身上,她俯身一隻手猛地撐在顧延川頭側的枕頭上,身體形成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了他。
顧延川因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而呼吸一窒,破碎的瞳孔本能地聚焦在她臉上。
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找出了一根寸長,極細的銀針,銀針尖端一點幽冷的光,帶著不祥的寒意!
「既然你那點殘魂這麼捨不得鬆口……」林珞另一隻手猛地卡住他的下頜,強迫他張開嘴,力道之大,指痕立刻浮現在他慘白的皮膚上。
顧延川眼中瞬間爆發出驚恐與不可置信,他想掙扎,卻被她強大的氣場和虛弱的身體死死壓制著,動彈不得。
林珞對他那點微末的掙扎視若無睹,眼中只有決絕:「既然你非賴著不走……」
她將銀針毫不猶豫地、精準地刺向自己的舌尖,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冰冷銀芒的殘影……銀光刺入,林珞眉頭都未皺一下,仿佛刺入的不是自己的血肉……
「我就給你……」
一滴殷紅色的,蘊含著濃烈生命氣息的舌尖精血瞬間被銀針帶出,那血珠在銀針尖端滾動,散發著奇異的微光,更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源於靈魂深處的溫熱與腥甜氣息瀰漫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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