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翠鳥之巢」一年一度的公開招新開始,這一年也是因為沙陀裂空樹的復甦,修仙界相比起前些年要死不活的樣子有了改善,那「翠鳥之巢」有擴招的意思,傳單發到了各個宗門的山門前,雲天宗也不例外。
誰都知道過去雲天宗大師姐總是把「翠鳥之巢」掛在嘴邊。
想年前她也是差點兒一腳踏入了這個她夢寐以求的組織,所有的程序都走好了連那件人們夢寐以求的禮袍都發到了她的手上,臨門一腳奈何中途被淵海宗的古生物研究閣研究物逃竄的事攪黃……
如今她失去了金丹,嚴格來說不能再說是一名修士,這正式成為「翠鳥之巢」執法者的事暫時不了了之。
南扶光對此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遺憾。
那日青雲崖的新弟子墮崖事件後,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消沉一會兒,但相比之下她好像反而比之前避著所有人走時的模樣開朗的多,近些日子也頻繁出現在膳食閣和劍崖書院。
在劍崖書院,她理所當然地還是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那個位置屬於雲天宗大師姐,儘管現在雲天宗除了宴幾安之外,修為最高的人是鹿桑。
按照一般理解,「宗門大師姐」熬的不是資歷而是實力,一個宗門的大師姐輪不到化仙期修士,而是讓一個金丹破碎接近凡人的人來,這件事多少有些引發人熱議。
雲天宗內部幾乎每天都在為這件事爭吵,吵成了日常,很有什麼「立嫡不立長」還是「立賢不立嫡」之類的鬥爭。
正如今日,當南扶光在無幽旁邊坐下,拿著一本古籍跟他詢問問題的時候,湊上來了一個新的弟子問她有關劍譜的事。
不過是鍊氣期的劍陣,南扶光以前多努力,這種東西閉著眼都能背下來,拿過來隨手一翻就知道這弟子拿的劍譜本身就是印製有問題,在一個走丹田的真氣循環上表述顛三倒四所以接不上,就如實告訴了那個沒見過的弟子。
一般人得了答案也該欣喜若狂的走了。
可這新弟子不一樣,他杵在那不走,低頭問雲天宗大師姐,他實在是聽不懂這話什麼意思,能不能給他演示一遍。
南扶光原本已經轉過頭繼續跟無幽說話了,聞言話語一頓,慢吞吞又把腦袋轉了回來。
身後的無幽已經在摸腰間的符籙,看上去準備面無表情地將這宗門後輩炸成雞零狗碎的一地碎屑——
但南扶光只是轉過頭沖這弟子笑了笑:「新來的?你膽子挺大的,欺負到我頭上來。」
看來是真的熟讀「虎落平陽被犬欺」並以為這個故事是真的有可能發生。
雲天宗大師姐一雙眼睛極亮,目光閃爍時,像是掛在天上的太陽——
溫暖而明亮時,可以照進舊世主的心巴上。
但還有一句古話,叫」陽光猛烈,萬物顯形」,她的目光關鍵時刻也可以殺人。
這弟子道行不深,被這一眼看得心中「咯噔」一下,好像尾椎都發麻般整個人慌了神,眾目睽睽之下很慫的後退了一步。
南扶光正欲說些什麼,這時候從書院門口傳來沉沉的一聲呼聲:「德先!」
眾人抬目一瞥,原來背對著外面的光立在門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雲天宗曾經的小師妹、現在呼聲與人氣皆很高的神鳳鹿桑。
這新弟子她叫得出名字,想來也是認識。
南扶光冷眼看著這弟子像條喪家犬似的垂頭走到鹿桑跟前認錯——
此時一身紫色道袍的鹿桑垂眸掃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你跟我道歉做什麼,真正需要你為無力道歉的是大師姐。」
南扶光覺得這個鹿桑真的很矛盾,那結契一吻的事她估計恨她恨得牙癢,但是行為舉止上她似乎不太允許自己有道德上的瑕疵。
這挑釁的弟子此行為大概是完全出於自己對鹿桑的仰慕而非正主指使,他轉身跟南扶光道歉時,鹿桑就站在他身後看著,而後也跟著向她道了聲抱歉。
從始至終,她始終背著光,仰著下巴,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
南扶光支著下巴,懶洋洋地說「沒事」,她只是覺得眼前的一幕很有趣,不知不覺好像神鳳也成長了——
過去那個唯唯諾諾、說話柔聲細語、行事懵懂莽撞的雲天宗小師妹不知道死在了哪個年歲,眼前的雲上仙尊道侶神鳳不卑不亢,也有了呵斥同門師弟的威嚴。
她望著南扶光的眸中有同情或者憐憫之類不必要的友善,但南扶光並不覺得感動。
——過度且不必要的憐憫,其實也是傲慢的一種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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