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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周勝的落網,整個潭州府風起雲湧,沙灣縣作為欽差駐紮的重鎮,這段日子氣氛凝重的更是讓人喘不過氣。

方縣令已經連日被欽差傳見了,從他接任沙灣縣令到如今這一年時間內,所有的案卷文書全被審查了一遍。

這位年輕的縣官,是上一屆的進士,聽說家裡長輩也是有在京城作官的,好像不屑作奸犯科,與商戶們沆瀣一氣。

兩袖清風如他,都被查成這個樣子,那那些有痕跡的人呢?又該被查成什麼樣?

賀清寢食難安,一日十二個時辰,沒有一刻是放鬆的。

終於沒有辜負他的這份緊張,這日傍晚,欽差那邊來人下發了通告,命他翌日上差之前將所有案卷整理成冊,上交欽差處。

若有隱瞞或篡改,直接問罪。

夜深人靜之時,方才從衙門出來的賀清拖著疲憊的雙腿進了書房,對著幽黑的屋子長吁了一口氣後,他顫著雙手點起了油燈。

縣令每屆輪換,同知卻往往是本地擢選,賀清在沙灣當了不下十年的同知,沙灣縣和碼頭米市之間什麼情況他能不清楚?

正因為清楚,他才敢收受張家的錢財,而除去張家之外,每年的賦稅,還有其餘商戶的孝敬,他自然也有收的。

這麼一查,不得把他查個底掉嗎?

欽差來了這麼久,一直也沒讓人看出來,他有這手段啊!

合著他不是來走過場的?

而是動真格的?

望著眼前一大堆的案卷文書,他跌坐在椅子上,揪起了頭髮。

忽然夜風吹來,油燈撲的滅了。

他咒罵了一句,再次點燈。

燈卻在他出手之前先點亮了。

一隻手收回火摺子,隔著燈火望向他:「賀大人,好久不見。」

第80章 玉佩?!

賀清嚇了一跳,呆立了好片刻才後退一步:「是,是您!」

「記性不錯,還能記得我。」來人側過去半身,面容便又覆蓋在黑暗裡。「來信中交代你做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賀清胸膛里如若擂鼓,強壓著心緒躬下腰來:「在下聽從吩咐,不敢打草驚蛇,已趁著那天夜裡暴雨洪水,冒著暴雨親自去了趟謝家。

「但我把謝家裡里外外能藏物的地方都翻尋了一遍,那謝姑娘的住處更是仔仔細細地看過,卻是沒有找到那枚玉佩!」

「沒找到?」來人挑高了尾音,「如果她是,那她身邊一定有這樣一塊玉。既然沒找到,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消息有誤?」

「但是,但是,從謝姑娘的舅舅口中得知的信息,又確實處處與爺要尋的那位小姐十分符合……」

夏天明明已經過去,賀清額尖卻還是冒出了暴汗。

本來就焦頭爛額的他現在變得更加焦躁了。

從張旗口中得知謝家姑娘身世有異,他立刻就修書給了當初留下線索的這人,報告了訊息。

洛口泄洪的消息傳來之前,他恰恰好得到了示下,被指派去打探謝珈的身世。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並未找到什麼可以證明她身世的玉佩。

他對張家太了解了,雖然陸珈的各處特徵十分符合面前這人要找的人,賀清卻不相信謝家會有什麼玉佩。

被張家欺負了那麼些年,要是還有這等值錢的東西,他們還至於吃糠咽菜?

「她人在哪裡?」這人問。

賀清艱難地咽著唾液:「此刻,此刻不在家中,定然就在他們家的鋪子裡。在下可帶路!」

……

秦舟直到夜裡還沒回來,陸珈等到天盡黑,正好碼頭上來人喊她,她便匆匆吃了飯,帶著何渠出了門。

到鋪子裡,方知是前番她拜託過的船夫從京城回來了,正等著給她遞消息。

陸珈這些日子日盼夜盼,就盼著這個結果,當下把人讓到了後院中,還讓夥計端來了好茶。

「陸府的小姐的確和嚴閣老的孫兒在議婚當中。小的離京之時,據說陸家已經請好了媒人。陸尚書日理萬機,坊間除了說尚書大人仕途輝煌,也沒什麼傳言出來。

「至於陸夫人——高門貴戶的女眷,消息實在難以探聽。遵照你的囑咐,我花了些銀子,還是只打到了這位陸夫人克夫克母,從小父母雙亡。」

「就這?」

這算什麼消息!別說陸珈早已知道蔣氏父母早死,便是不知,此刻得知這些也沒有用處。

她想知道的是,時隔十年,蔣氏到底為什麼還惦記著自己?她想提前探聽些端倪。

船夫見她不滿意,想了想,又說道:「還聽說,這位陸夫人,前陣子差人在藥鋪子裡苦尋醫頭痛之藥,不知道這消息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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