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咬緊牙關不能放出一個字來!
「還敢說不是狡辨,要是讓母親知曉,我看你怎麼辦!」
嚴梁拂袖,甩簾出去。
靳氏提緊心口:「你去哪兒?」
嚴梁沒理她,腳步未停出了院子。
靳氏咬牙轉回身子,扭頭看到門下丫鬟,又喝問:「是誰給大少爺報的訊?」
丫鬟慌的道:「奴婢也不知情。」
靳氏又道:「三少奶奶是何時到府的?」
丫鬟這才恍然:「三少奶奶半個時辰前到府,到府後不久就大少爺就匆匆地出門了!」
靳氏眼射毒光:「果然是她!」
……
迎紫在芭蕉樹後看到嚴梁匆匆地走過穿堂,轉而也快步回到了三房。
「奶奶,大少爺訓斥了大少奶奶一通,隨後立刻尋何士昭去了。」
何士昭是嚴府的三位管家之一。榻上捏著棋子的陸瓔道:「只是訓了一通,未曾有別的?」
迎紫搖頭:「回府以後也是不聲不響地回了長房,後來連下人們也趕了出來,只依稀聽得見他訓斥的聲音。」
「看來這是打定主意要護短了。」陸瓔冷笑。忽又道:「他去尋何士昭,是打算要跟沈家賠禮,息事寧人?」
「大少爺去找過何管家後,何管家就去了帳房處,看起來是這個打算。」
陸瓔皺眉:「太尉府那邊一點動靜沒有麼?」
迎紫張嘴正要回話,院門外李嬤嬤的聲音忽響起來,隨後她氣喘吁吁到了屋裡,一看陸瓔在坐,當下走過來:「太尉府那位西北長大的二公子,帶著護衛來嚴府尋釁來了!」
陸瓔眉頭微動:「沈二公子?沈家兩兄弟不是不對付麼?」
先前給陸珈搭了台子唱戲之後她就回了府,她知道靳氏怵著嚴府除她陸瓔之外的每一個人,嚴梁一去,必定會速戰速決息事寧人,靳氏也只有聽話歸府的份。
但沈家於情於理都沒道理咽下這口氣,只要陸珈動作夠快,就一定能搶在嚴梁之前先把事情鬧將起來。
如今人已經來了,陸瓔還以為來的會是沈輕舟或者沈太尉,畢竟這二人出面才名正言順,沒想到來的反而是這個素聞與沈輕舟不和的私生子。
李嬤嬤上前壓低了聲音:「是否對付另說,這位二公子是要跟嚴家討說法的,他說的是太尉府堂堂大少夫人,皇上親封誥命的英國公世子夫人,竟受嚴府女眷算計,非逼著老爺太太出面要說法呢!」
陸瓔聽到這裡,隨後扔下棋子起身,提裙邁出門去。
李嬤嬤進房來的這一路上,也已有不少人聽聞了消息,下人們三三兩兩紮堆議論,也有不少人正朝著前院方向而去。
「先別去稟老爺,先聽我吩咐行事!」
陸瓔剛走出西跨院,那邊廂嚴梁就帶著人匆匆地走來。半路上他看到陸瓔,驀地停步,隨後抿一抿唇,又快速朝前走了。「打開角門,去花廳備上茶水,請沈二公子進府來說話……」
李嬤嬤望著這一幕:「別的不說,大少爺到此時都還在護著大少奶奶,倒真是個爺們兒。」
哪像三少爺那個瘋子?
陸瓔沒理會,快步隨在嚴梁後頭去往前院。
還沒到地方,大門被砰砰砸響的聲音就傳來了。
「把門打開!」
嚴梁急聲下令,然後走出去。
門開之後外頭光景也就顯露出來了,只見門外大樹下停著一隊人馬,一個異樣威猛高大的少年雄踞於馬背之上,冷肅地望著門口,他的身下分立著十來位護衛,也是個頂個的孔武有力。
嚴梁在門下彬彬有禮拱手:「在下嚴梁,不知沈二公子駕到,有失遠迎,快請入內上坐!」
被人追到門上來討說法,嚴梁如此以禮相請自是最妥當體面的作法,靳氏捅的簍子已經讓人在白雲觀圍觀過一遍,難不成還要擋著人在外頭鬧給全京城的人看嗎?
「你就是嚴大公子,」馬上的少年下了地,挎著刀走向嚴梁,「就是你,縱容家眷欺負我們沈家的人?給我大嫂設陷潑髒水?」
迎紫看向陸瓔:「這位二公子,與咱們大姑爺真是全然不同。」
沈輕舟固然雍容華貴,但卻脆弱不堪,仿佛一擊即擊碎,這位二公子卻渾然是個小霸王!
嚴梁依舊拱手相請:「此事恐有誤會,在下正要前往太尉府負荊請罪,不想二公子已先到了,還請入府就坐,容在下細稟……」
「沈家人都找到門上來了,大公子還這般客客氣氣,這打定主意是要庇護大少奶奶了。」李嬤嬤擔憂地看向了陸瓔。
陸瓔微微抻身:「太太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