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平的目光驟然一凝:「仔細驗!」
「屍體只剩白骨,很容易查驗。不但骨頭上沒有中毒痕跡,就連穿過的壽衣與底下腐爛的泥土,都沒有任何毒物!」
賀平目光盯在了他身上,隨後上前兩步,白骨已經被全數解除了裝裹,暴露在眼前,在火光照耀里泛出陰森的寒光。
他再次看向墓碑上的刻字,的確是靳淮沒錯。
無毒?
那為何沈博一口咬定靳淮是服毒而死?
他跳下坑中,拔出劍來,小心地拔動著骨頭。
按說中毒之人屍骨會呈深色,可所見之處的確沒有。
是沈博在說謊?
「還有一點,」這時仵作又道,「據察靳淮死時為五十四歲,這具屍骨看起來卻至少上了六旬。」
賀平凝眉:「六旬?」
「正是。年齡對不上。但也有例外,若靳淮體質極其虛弱,也有可能骨質提前老化。」
靳淮乃一介文人,他若是極其虛弱,如何擔得了押送軍餉之責?
賀平瞬時抬頭望著前方這一片墳堆,而後躍上地面,走到了守墳人面前:「靳昀逢年過節來祭祀,最先祭拜的哪幾墳塋?」
守墳人支吾不語。
方才翻動過的屍骨的那柄劍就倏地擱在了他胸口前!
「大人饒命!是這幾座,是這幾座!」
後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反手指向了不遠處的幾座祖墳。
賀平走過去,看了一輪後道:「把這些都打開!」
緹騎們分成五批,同時舉鏟朝著守墳人所指的墳堆鏟去。
這次的行動快多了。沒一會兒五具棺材就先後暴露於眼前,仵作依次查去,到第三具時,他還在坑口就「咦」了一聲,隨後下坑沒一會兒,立刻直起身來:「大人!棺材裡有兩具屍首!」
賀平上前。仵作已經把上方的屍體挪開了,底下果然還露出具白骨來!
他指著下方這具屍骨道:「並且這具骨頭胸口發黑,是明顯的中毒跡象!」
「死者年歲呢?」
「能對上!就是五旬出頭的男子!以及屍骨右上臂、左掌尾骨等多處均有裂損,從斷口後均為死前不久留下的創傷,符合靳淮死前在懸崖所負之傷!」
賀平對著面前只刻著靳昀祖父一個人名諱的墓碑默語半刻,起身又指向另兩具棺材:「一起看看!」
御駕面前誣告官員圖謀軍餉可是重罪,沈博狀告的還是嚴家的親家,以沈博的城府不可能犯這種錯。
所以除非沈家還有別的企圖,否則靳淮一定就是服毒自殺。
面對找上門來的質問,靳昀仍然一口咬定其父並非服毒,他能如此堅定,當然是在處處方面都已做過手腳。連三十萬軍餉的主意都敢打,找具年歲相當的屍骨來頂替,並不算什麼。
可既然這具屍體對不上,靳淮的屍體就一定藏在別處!
靳家兒孫不可能將他葬去別處,每逢祭祀也不可能不祭給家族帶來莫大富貴的他,所以他的屍骨不但就在這裡,而且還必然位列靳家人每次前來祭拜的前列!
「其餘兩座皆無問題!」
不多時,仵作大步前來復命。
賀平收劍入鞘:「留幾個人下來看守,餘下人把屍體裹上,隨我回城!」
第333章 他竟敢來真的?
錦衣司一隊人馬下山之後,分別隱藏在墳山之中和山下林子裡的兩批人,也先後朝著城門方向奔去。
論腳程當然是太尉府的人更快,當沈追帶著人從山上下來,眼看著山下林子裡的一批人馬朝著嚴府方向奔去之後,他們才加快速度回府,也不過花了片刻鐘之久。
「賀平已經探到線索了!他們發現了靳淮的屍骨,靳家好雞賊,他們竟然把靳淮安葬在他們老爺子的墳墓當中,而豎著靳淮墓碑的那座墳里,卻埋著一座無名氏!」
一進碧波閣後沈追就急不可耐的嚷嚷起來。
陸珈正在和沈輕舟吃晚飯,見狀連忙放下碗筷站起來,打發拂曉去廚房加菜。一面好奇的問道:「他們怎麼把屍骨帶下山的?豈不是沿途的人都看見了?」
「錦衣司的人把山下入口全擋住了,我們去的早,提前上了山埋伏。他們有車停在山道上,屍體是馬車帶回來的,沒有人看見!」
沈追說起過程來還是繪聲繪色,緊接著一口氣把來龍去脈都給說了。「這賀平不愧是皇上的心腹,一下就看出來貓膩,不然我們還不知得在山上聞多久的屍臭味!」
陸珈好笑:「你知道那就是屍臭味還這麼淡定?」
「那有什麼,戰場之上每每死那麼多人,但凡不是一天到晚守在營帳里遊手好閒,這些都見慣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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