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頌微微頜首,讓他湊耳靠近。
賀平的行動是難以想像的快速,不過片刻,一張巴掌大的發黃的紙被他呈送到皇帝案頭。
皇帝看過之後又讓人送到靳昀跟前:「是它嗎?」
靳昀頂著滿額頭的汗點頭:「正是!上方路線已標示的清清楚楚,雖然隱秘,但循著線路過去,定然可從水潭旁側的石洞中走出……」
皇帝又問賀平:「比對過字跡了嗎?」
「臣料到可能會有字跡需要比對,早從錦衣司衙門裡專司此職的人在外等候,故此方才在路上已經比對過,確屬靳淮的手書無疑。」
給皇帝當差豈能吃乾飯?
往往到了當場對峙的環節,一定免不了會有字據文書之類出場,老練如他,不可能會疏忽。
嚴述睜眼望著這一切已然不能言語。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年自己找上了靳淮,也是提前花了兩三個月之久調查底細,確認這家人絕不敢有花花腸子,這才出面找到了他們!
當年事情辦的那麼順利,證明他思慮的的確周到,可結果那老東西竟然暗地裡還給他留了這一手!
首先靳淮服毒就已經推翻了當年的論斷,這張路線圖的存在,則又佐證了靳昀所述符合邏輯,而這條路要是真的能通到潭邊,空空如也的水潭底下就徹底證明了銀子去向不明,那麼靳昀的供辭究竟是不是真的,答案豈非顯而易見?!
皇帝一點都不傻,如此明擺著的事實,還能容忍他狡辯嗎?
再狡辯,不過是更快一步到達鬼門關!
「嚴述!」
隨著皇帝怒吼響起來的,還有他暴怒之下被掀翻了的炕桌。
炕桌在地上滾了幾滾,恰恰砸到了嚴述的膝蓋。
「你要反了?」皇帝赤腳下地,怒指到他的鼻尖跟前,「那三十萬兩軍餉直接致使長亭關之戰失敗,敵軍壓境,只差一步,朕的江山就要被敵軍攻破!
「自高祖皇帝以來,我朝從未相讓過方寸疆土,國庫銀兩都在盡著邊防將士用。
「你竟敢撬朕的牆角,你是要讓這天下毀在朕的手上,讓朕成為千古罪人,讓萬民唾罵嗎?!」
第340章 賀大人的藥方
跪下的所有人渾身震顫,沈博也站了起來。
紫檀木質的炕桌帶來的痛楚可想而知,嚴述險些痛昏過去,可即便如此,歪倒在地上的他也忍痛爬起來,哭喊了一聲「皇上」,然後伏倒在地下:
「臣有罪!但事出有因,臣也有苦衷!
「臣當初年少無知,一時糊塗,受靳淮那老狐狸所誘騙,他說他去過西北幾次,太尉大人治軍有方,北面又有屯田,十分富足,並不缺軍餉。
「與其送去西北,不如使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譬如南方水患,百姓流離失所,更需要銀子。
「他說父親身居首輔之位,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嚴家才能辦成。他人微言輕,根本沒辦法上達天聽。
「臣認為他說的有道理,可是由於父親當初體恤國庫艱難,一旦對西北發兵,難免給皇上增添煩惱,所以曾經勸阻過對西北用兵。
「此時再請父親出面向皇上提及,竟然有打擊士氣之嫌,於是臣雖然覺得靳淮說的有道理,卻也不敢明說,就擅做主張,截下了那筆軍餉……」
「胡說!他全是胡說的!」
靳昀聽到一半已經忍不下去了,顫聲打斷了他,「皇上明鑑!這一切都是他的主謀!家父官級低微,豈有這等能力調度他?若非他主動找到家父,我們根本連他的面都見不著!
「皇上,這一聽就假的不得了!」
「皇上!」嚴述也搶著答話,「微臣有錯,但本心卻是為了天下蒼生!您是看著嚴阿慶長大的,阿慶本性如何,您最是了解不過,父親這些年為朝廷嘔心瀝血,無事不為皇上著想,他能容得臣跟皇上做對嗎?
「臣真的是年輕而處事不周,一時糊塗啊!」
他高聲哭喊著,又跪爬前行了兩步,緊緊抓住了皇帝的衣袍低泣。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此時卻作盡了諂媚脆弱之態!
滿殿之人何曾見過這種狀況?
朝中級別不上二品的官員,終年到頭連皇帝龍顏都難得一見,可嚴述不但當著皇帝撒嬌耍賴,竟然還抓著龍袍哭上了!
這嚴家人就是皇帝的喉舌,平日在皇帝跟前賺下的體面,真可見一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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