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陸階也從知交好友成為了生死與共的同袍。
「這門還不夠白呀。」
馬車停在嚴府對面的馬路上,陸階望著那慘白的大門,又往上一點看向那掛著皇帝御賜手書的匾額。白燈籠的上方,金漆鑲邊的匾額仍然醒目。而糊了白紙的大門上,依然塗著厚厚的朱漆。
街上人來人往,宛如走馬燈。
陸階記得最初嚴述夫婦登門來撮合他和蔣氏之時的假善,也記得過後每一次他們拉攏自己辦事時的陰險,更記得嚴述登門威脅自己時的囂張,還記得當著自己的面明目張胆算計他女兒時的猖狂!
如果說嚴府就是一顆紮根百尺的大樹,那嚴述就是這棵大樹最中心的主幹。
嚴頌能夠在內閣穩穩占據主導,牢牢把握住皇帝的心思,嚴述功不可沒。
作為嚴頌的獨子,他也在家族中起著承前啟後的作用。
可如今,這棵大樹最粗壯的那根枝幹應聲而斷了。
緹騎們一出手就死死摁斷了他的脖子!
昨日嚴述命在旦夕,嚴頌仍然讓皇帝回心轉意留下了性命,這次緹騎們下手如此之快,皇上才下旨,嚴述已經上了黃泉路,嚴家就是把整個家底掏出來都沒用了。
嚴述之罪夠得上凌遲,但什麼都沒有讓他死乾淨來得讓人安心。
「該回府了,」陸階從逐漸聚集在嚴府門前指指點點的人群上收回目光,「接下來,也該為我們自己善後了。」
楊伯農點頭,指揮陸榮勒馬,馬車便又離開了人群熙攘的街頭。
第357章 這回一定要走在前頭
沈博比陸階晚出來。
皇帝接連連坐了幾撥人,最後把沈博和太子留了下來。
本以為他有話說,但並沒有,皇帝只是自己盤腿坐在榻上,咬牙瞪著面前的一大撂證據。
直到默坐許久之後,他才忽然擺手,讓他們退了出來。
太子先行,太尉隨後。
殿門外太子停步,然後無聲地朝沈博深揖下來。
沈博下意識伸手扶他,他卻未肯,直到這一禮完整行畢,才自行起來,退後一步拱拱手離去。
沈博當年出征之時還未立儲,對這位太子全無了解。
不想默默無聞的他竟被嚴家壓迫得早早佝僂起了身子。
見到他的那一刻,他多少有些理解早前沈輕舟對自己「麻木不仁」的痛恨了。
沈博目送他走後,來到宮門外,環視了一圈後又正好看到陸階背影。
過去被他當作奸臣看待十幾年的陸階,此時漫步在陽光底下,意氣風發得像個少年。
他張開嘴「哎」了一聲,卻又未曾發出聲音,抬起的手在半空停頓片刻,才放了下來。
他們倆都是在京城長大的官家子弟,年少的時候也曾有過接觸,在國子監里一道學習程朱理學,隨著年齡增長以為人各有志,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同道之人。
「太尉大人,少夫人先前派來人詢問,大人您現下是回府還是去衙門?少夫人說好給大人預備慶功宴!」
沈博收回目光,想到了家中那個與兒子夫唱婦隨的兒媳。那丫頭已經被自己帶著偏見防備猜忌了小半年,也許日日也提心弔膽,怕自己會哪天就被他毒殺在後宅吧?
這眼前人,竟一個個都不似他想像中的人。
他勒了勒馬韁:「先回衙門取些東西,然後再回府。慶功宴就先不必了,你去傳話讓易先生也過來,回話我有話說。」
……
陸珈這邊的消息比嚴家靈通。
天亮之前,沈輕舟就已經鋪陳好了全盤計劃,連夜與沈博、陸階、東宮那邊以及李泉這邊都已經打好了招呼。
沈博之所以能順利地不經通報直達乾清宮,便是有李泉在後方做了安排。
當然計劃是按極之嚴密地實施的,能不能如期取得結果就不一定了。
這一早上沈輕舟在外,她在內,別說合眼了,就是連挨著板凳的時候都少。
皇帝提審嚴述的消息經李泉送出來,他們心安了一半,可等聽說嚴述進宮後嚴頌也跟著進去了,她這心立刻又吊了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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