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梁聽到末尾,剛湧起來的慍怒又驀地頓住:「活寡?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成親了大半年,至今還是個完璧之身!你弟弟根本就不能人道!」
嚴梁震驚的往後退了半步!
陸瓔望了眼門外:「你當然不會相信我的話,那你可以去問他!你也可以去問你的母親,你的祖父祖母!
「那天夜裡在安慶胡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
「只不過瞞住了你們不在場的所有人!
「從一開始我嫁過來就是為了全嚴渠的臉面!可他是怎麼對我的?你們一家又是怎麼對我的?
「既然是要逼死我,又何必假惺惺的送什麼藥?扮什麼假好人?不嫌可笑嗎?」
嚴梁的確一時間無法從這番震驚之中抽離出來。
那天夜裡他沒有趕去安慶胡同,畢竟是祖輩的尷尬之事,他們離得越遠越好,因此過後也刻意迴避,更不曾打聽。
加之嚴夫人他們有心隱瞞,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但過往諸多不合理之處,有了這個解釋似乎也能理解了。
他心情複雜地看向陸瓔,「你為什麼不早說?」
「早說了又如何?你是誰?你只是我的大伯兄!你難道還能代我出頭嗎?就算你能夠,那又如何?我這輩子還是得耗在這暗無天日的深淵裡!
「我沒有丈夫,我做不了母親,我這輩子註定將跟出家為尼沒有任何分別!」
嚴梁避開了她的目光:「即便如此,我也可以讓你少承受一些不痛快。」
陸瓔嘴角揚出了諷刺的笑,「你說的是指哪方面呢?比如我也想體味床笫之歡,想要生個自己的孩子,你能幫我嗎?」
嚴梁沉下臉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陸瓔定定望著他,「表哥,你當真對我沒有一點心思嗎?」
聽到這聲突然而來的表哥,嚴梁咽了一下喉頭。
陸瓔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受傷的後背上:「我這裡痛。」
此時天還不算很冷,衣衫尚薄,掌心之下,就是她的體溫。
嚴梁的手僵住了。可恨鼻腔里還傳來近在咫尺的她的發香和胭脂的香氣。
「我想要個孩子,你要是想幫,那就這麼幫我!」
陸瓔直勾勾的望著他,「我有了嚴家的骨血,就再也不可能有二心了,你不也是會更放心嗎?」
嚴梁目光轉黯,快速轉過身去:「來人!」
就在門外站著的李嬤嬤和迎紫慌慌張張的進來。
嚴梁拂了拂袖子:「少奶奶傷糊塗了,讓她進去歇息!」
二人連忙低頭,快速攙著陸瓔回房了。
嚴梁轉過身,大步走向院門。
陸瓔猛地推開窗戶,咬牙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把我害成這樣,我會永遠恨你!」
說完她又啪的把窗門關上,這哐啷之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嚴梁在院門外停步,將手從袖子裡拿出來,清冷月光照在五指之上,那上頭似乎還漂浮著也許她的體溫。
……
「奶奶……」
「別說了。」
關起門來的屋裡頭,陸瓔臉上還有殘餘的怒色,「他還在孝期,倘若我得逞了,言官是可以把他告到下獄的!
「他下了獄,正院裡那個毒婦管不住我,嚴渠也防不住我,這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嚴梁如今是除了嚴頌之外,整個府里最能頂事的人,自從上回被發現跟陸珈私下聯繫之後,嚴梁就暗中在她周圍放了眼線。
本來她的確被嚇住了,自認沒有能力斗得過他的手段,這幾日十分收斂。
但今夜她差一點點就要被嚴夫人打得非死即傷,這種時候她還講究什麼策略?
如果不能把嚴梁拿下,她休想從這裡出去!嚴梁根本就不會放過身為陸階女兒的她!
「奶奶!」李嬤嬤急得道,「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倘若他下獄了,奶奶難道逃得了嗎?你的清白全都毀了!」
「我自然是有準備的!我哪有那麼傻?我得坐實他的過錯!我總不能陪他一起蹲大獄吧?」陸瓔道,「我也不過是傷些清白罷了。但清白又值得了幾個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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