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衣服里的尾巴身上的疙瘩,藏在頭髮里的尖角,還有藏在嘴巴里的利齒,這些屬於怪物的特徵,並不是末日後才變異出來的,自出生起她就是這個畸形樣子。
母親生下她後去世,父親被她的樣子嚇到尖叫,差點將她直接摔死,是姥姥把她搶了下來養大。刑如心從小就知道自己不同,也學會了隱藏身上的異常,努力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十幾歲的時候,社會好心人捐助讓她做了手術,沒了頭上的角和身後的尾巴,她終於能像其他人一樣可以上學可以交朋友了。
然而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末日後她和其他人一樣受到了感染,她在家裡躺了好多天,一度意識喪失,她感覺自己已經死了,但她還是醒了過來,醒來后角和尾巴重新回到身體上,她的皮膚變得粗糙堅硬,仿佛多了一層盔甲。
刑如心不太確定自己到底死沒死,除了身體異變,她似乎沒有其他症狀,還有食慾有思想,也許這是病毒的另外一種症狀。
她不知道是其他人也這樣,還是只有自己這樣。家裡那幾隻雞鴨似乎也沒死,可它們也同樣變得醜陋可怖,就和自己一樣,總不至於是自己傳染了它們?
對如今的世界,刑如心除了驚恐難過之外,竟然還有一絲卑鄙的欣喜。
現在她不是唯一一個怪物了,她有同類的。
可惜,她後來遇到了那些喪屍,它們不僅不將她當作同類還想將她吃掉。
更可惜,人類也將她當作怪物想要殺掉。
她又變成了所有物種眼中唯一的異類了。
刑如心嘲諷一笑,算了,反正她已經習慣了,反正她對自己的人生也沒有任何要求,能活著就行。
朝前跑了一段路,她很快翻過一道坡來到自家田地前,跟育苗床一樣,現在地里也零星一片綠。土豆和玉米終於都出芽了。
這次刑如心長了記性沒有伸手觸碰,甩起尾巴用尖刺劃了下葉片,半片葉子掉在地上,玉米苗沒有攻擊也沒有其他動作,看上去非常正常。
她邁開腳步打算繼續朝前走,也就在這時,那片葉子突然動了一下,接著葉片被一股力量掀翻了過來,就見葉子的背面生長著密密麻麻的小蟲子,葉子落地後,蟲子快速啃食起了葉片,轉瞬間就將葉子啃食乾淨,這群蟲子飛起來,重新分散到了其他葉子上躲藏起來。
刑如心一愣,立即趴在地面玉米苗背面看了一眼,竟然每株苗上都長滿了蟲子。
刑如心皺著眉頭走到其土豆苗前仔細查看起來,土豆苗正常,只有玉米苗長了蟲。這些蟲子並不直接啃食玉米葉子,只有當葉子落地後才會爭前恐後地撲上去。
很奇怪。
她沒見過這種蟲子,也不清楚它們的特性。
刑如心打算回家配些除蟲藥灑一灑。
也許還需要撒些除草藥,她已經在路邊看到許多長到手掌高的雜草了。好在草還很稀疏,繞著走沒什麼問題,可隨著時間推移,這些草一定會密密麻麻地遍布每一存土地。
家裡除草和除蟲藥都不多了,前幾個月植物枯死用不著藥。
鎮上的種子店應該有,否則就只能去市里了。
這幾個月刑如心都沒怎麼出過遠門,第一個月還有人類活動的時候,到處人心惶惶,沒人敢外出,後來死的人多了,人們紛紛往安全區逃離,鎮上市裡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到這個月她已經一個人都看不見了。
刑如心曾遠遠地看到過一個喪屍,那人身上沒有絲毫毛髮,應該說,連皮膚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紅色的人形,它揮舞著四肢發出嘶叫,瘋狂攻擊見到的每一樣會移動的物體,最後它被兩隻聞聲趕來的變異野狗拖走了。
這些同樣感染的動物不分活人死人,只要能活動就是它們的進食對象。
刑如心那天少吃了兩碗飯,一直在鋸木頭加固院牆和大門。
變異野狗在周圍遊蕩了兩天後才離開,那兩天院子裡的雞鴨失去外出溜達覓食的機會,一直用凸起的眼睛盯著她,母雞將雞圈圍欄啄出一個大洞,三隻竄出來後直接朝她攻擊了過來。
發現家禽變異後,刑如心除了驚詫之外其實更加心痛,她總共養了二十多隻雞十幾隻鴨子,今年雞鴨價格不錯,養到過年過節都能賣個好價錢,就算不賣掉自己吃也不虧,她一直留著不捨得吃,結果一夕間只剩下了這麼三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