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對方的臉,她手上動作突然一頓,她想起來哪裡見過這隻鳥人了,在集市上見過!也從其他奶奶口中聽到過這人的八卦。
它好像是叫紀源,之所以記得名字是因為山南鎮只有一家姓紀的。
紀源家的事相當狗血,紀爸爸年輕時長得好玩得花,還是個爛賭鬼,本來他家境挺好,因為人長得也不錯,騙到了一個媳婦,裝乖了半年多,媳婦懷孕沒多久又故態復萌,錢花完了就把家裡值錢的家當拿去賣了賭錢,原本還算不錯的家很快被他掏空了。
媳婦生了孩子後就被逼著出去工作,紀源也是被家裡老人帶大的,老人管不住兒子,也被逼著要錢,老老少少都對他恨得不行。
這麼過了幾年,紀源媽媽實在受不了走了,紀源爸爸欠了一身賭債還不上,聽說哪哪地方能掙大錢也直接跑了。紀源跟著爺爺奶奶沒生活幾年,兩老就沒了,他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
但是這孩子很爭氣,成績一直都很好,在資助和減免中上完了高中還考上了大學,學的是什麼刑如心並不知道,只知道他後來大學畢業了留在城裡打工,之所以會回老家,好像是因為他爸爸回來了。結果末世就這麼來了,他也被留在了這裡。
刑如心聽八卦知曉紀源家的事卻因為很少出門並沒怎麼見過他,上一次見他還是他上大學前在集市偶然一撇,旁邊的奶奶說那就是紀家那個出息的小子,考上名牌大學了之類的。當時她只看到了一個側臉,那是她在這個地方看到最特別的人了,因為對方立體的側臉一直讓她想到某種動物,凶凶的。
因為印象太深刻,她才能記到現在。
是認識的人,這就不太好下手了。
刑如心放下手裡的盆,不行,認識的人也得賠償,頂多她下手輕點。
第12章 第 12 章
鳥人醒來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刑如心因為料不定他什麼時候醒已經去地里繼續忙活了。
地里四處亂飛的草葉得丟出去,還剩了根的那些她不確定還能不能重新抽出新苗,因此只拔掉了一部分,先清理出一塊地方把種子撒下去。
忙活到腰都快抬不起來了,就聽到大鵝撲騰著翅膀飛快跑過來的身影,它像個小話癆一樣遠遠站在田埂上叫喚。
刑如心立即赤著腳從田裡出來。
「大白,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大白鵝又轉身飛快朝家跑,刑如心就知道家裡應該出了什麼事。
果不其然,鳥人醒來了,發現自己被綁住之後它就瘋狂掙紮起來,躺著的那片草地又被它撲騰的一團糟,可惜刑如心下手沒留情面,捆綁的藤蔓非常結實,它一番折騰也沒掙開。
本來跳到它身上啄食的雞鴨鵝全都一鬨而散遠遠繞著它叫喚。
只有大白鵝最機靈,邁著八字步去找了刑如心。
刑如心很快到了近前,躺在地上的鳥人將視線轉向她,刑如心和它對視瞬間就發現這鳥人的眼神變了。
不是早晨那種無機質的狂亂,現在這雙眼睛很明顯在打量她,看了一陣後,它又看了眼周圍的房子,像是在確定方位。
良久它聲音沙啞地開了口。
「你……」
沒等它說完一句話,刑如心就先開口了:「你是紀源?」
鳥人緩緩點了下頭。
「好,看來你是有自我意識了,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現在咱們來算算你毀壞我稻田的帳吧,我那稻子育苗一個月,長了一個月,再過不久就要抽穗收穫了,你現在把苗都毀了,就是耽誤了好幾個月時間,你知道現在幾月份了麼?現在稻子種下去有多晚,有可能根本就長不出來了,那可是我明年的口糧,你把我的口糧都毀了,等於是要了我的命,你說你該怎麼賠?!」
刑如心咄咄逼人地說完,一雙眼睛怒視著還綁在草地上的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