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如心有點心痛,為啥自己的畸變方式不是長出翅膀而是多了角和尾巴啊,她要是能飛還需要靠別人麼?
這樣能大口吃肉的日子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到頭了,刑如心痛心疾首地多吃了兩口。
等紀源把兩大碗面端上來時,那一盤子肉只剩下一小半了。
刑如心猛一抬頭這才覺出不好意思來。
「我一不小心吃多了,沒給你留多少,不然我再去炒一盤。」她放下碗要起身,卻被紀源按住了。
「沒事,夠吃的,不用再麻煩了,你快嘗嘗面怎麼樣。」
紀源沒有放很多調料包,他喜歡泡麵但不喜歡涼了之後的噁心味道,因此只要在家做泡麵時,都只放粉包少放醬包,自己再另外加料。
刑如心吸了一大口,忍不住朝他豎起根手指:「好吃,面沒有煮的很爛,很勁道,好吃。」
紀源露出笑容來:「你喜歡就好。」
天徹底黑了下來,刑如心奢侈地點上了家裡為數不多的蠟燭,暗淡的燈光照亮兩個人的眉眼,刑如心偶然抬頭發現對面坐著個人,還差點被嚇一跳。一直都是一個人吃飯,猛然多了個人真不太習慣。
但是這樣的感覺還挺好的。
蠟燭燈芯發出爆響聲,紀源問:「老家還容易停電麼?」
刑如心不明所以地搖搖頭:「這幾年很少了,除非檢修電路,不然很少停電。」
「那你是從外面找的蠟燭?」
刑如心看看短短的蠟燭:「你是說這個?不是,是家裡剩的,以前我姥姥還在的時候,她總捨不得電費,晚上就點蠟燭,後來她走了就剩了好些蠟燭都在抽屜里,現在沒電了我就都找出來用了,幸好還留著。」
紀源說了聲對不起。
刑如心聽到後感覺有些好笑:「你現在和城裡人一樣講究。」
刑如心去過最遠的地方省城,那還是她做手術時候去的,但也只在醫院裡住著,並沒有機會去外面看看,見一見大城市的市面,認識認識那裡的人。
她念完了高中的,只是成績不是很好,高考當然沒考上什麼好大學,只考了個專科,是市裡的專科,學了農學。他們學校有分配工作,但都是分配到更鄉下更偏僻的種植園之類的地方。
同學裡肯去的人只占了小半,有門路的轉去搞綠化種植或者乾脆改行做別的,刑如心也去了分配地工作一兩年,後來就回了山南鎮,擔起了家裡的田繼續種地。
如果是末世前站在紀源面前,她或許不會和這樣的人有太多接觸,因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要紮根在大城市裡,會說她做她完全不懂也完全接觸不到的事。
站在這樣的人面前,她不會像從前一樣自卑膽怯,但會下意識避開。
但現在是末世後,紀源曾經的學歷成就似乎都被抹平了,在這裡他們是一樣的,一樣的畸變,一樣的為了生存掙扎,沒有什麼城裡人鄉下人的劃分。
所以刑如心很坦然,特別是當他還欠著自己債的時候,她甚至能在只熟悉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和他開句玩笑。
紀源又下意識都說了聲對不起,說完反應過來,自己也笑了。
「其實我還帶了一樣東西,你現在肯定很喜歡。」
「什麼?」刑如心左右看看,但周圍有點黑,放在地上的袋子看不清楚裡面還有些什麼。「難道是其他吃的?」
「不是。」紀源在身旁摸了摸,隨後用手捂著剛抓到手裡的東西,神神秘秘地道:「神說,要有光。」
下一秒,一道明亮的光直射房梁。
刑如心驚喜道:「是手電筒,還有電!你那裡有電池?」
紀源搖搖頭,「不是,這是充電式的手電筒。」
刑如心有些失望,現在還上哪充電去,用完就沒了。
「那還是快關了吧,別浪費了。」
「不浪費,我家有充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