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昆日臉上狠毒之色一閃而過。事已至此,烏石蘭烈必須要死。
不然,今日之事只要泄露絲毫,可那昆部便完了。
紇奚五石定力不足,驚叫出聲:「什麼?!」
無人應他。
万俟梟面上的巾子涼了,滑落下來。
他沒去接,巾子落地砸在席上,「啪噠」一響。
「太后娘娘好手段,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万俟梟甩了甩頭,金線寶石嘩嘩亂晃,他吐出一口氣來,「直說吧,要我們做什麼?」
孟長盈腳步停住,半回個側臉。姿態淡冷,話中卻透出殺氣。
「敗兵逃將,算不得什麼。北陽王在北關四鎮素有威望,便請跑一趟,暫代軍權擒拿烏石蘭烈,押送回宮。」
「臣,領命。」
万俟梟方才窘態早已消失不見,這會扯扯嘴角,笑得輕佻。
方才還搭著手臂叫人王爺,這會就是北陽王。好個冷血的女人。
「紇奚五石同郁賀,查辦收押烏石蘭部兵。」
孟長盈說著,目光輕飄飄划過可那昆日壓抑覬覦的眼睛,語調不疾不徐。
「至於可那昆日,且同左民尚書、度支尚書及少府卿抄沒烏石蘭烈家產,以充國庫,來年用作邊軍軍餉。」
第12章 壞勁她眼裡沒有他時,最討厭。……
好一個肥差!
倒不是可那昆日要頂風作案貪墨贓款。畢竟權力也就四個字,生殺予奪。
查抄家產,掌的是烏石蘭部的生死;充作軍餉,捏的是北關四軍鎮的予奪。
此案一辦,他便是漠朔九部真正的一把手。掐著烏石蘭部和邊關軍的命脈,就是北陽王也要對他客客氣氣。
想到這裡,可那昆日眼底爬上血絲,呼出的氣都是顫抖的。
他叩首長拜,猶如信徒。
「微臣定不辱命!」
孟長盈擺擺手,月台從內室雙手捧出懿旨,頒給三人,內容與方才所談一般無二。
万俟梟怔愣頃刻,懿旨原來早在他們入宮之前就已備好。
那一番飲茶交談,不過在引他們走上這條早早劃定的路而已。
他看向孟長盈,她正邁步走向內室,似乎多停留一秒都是疲憊。
唱一場早就寫好本子的戲,應該相當無趣吧。
万俟梟接過懿旨,手指摩挲著上面的靜細繡紋,忍不住去想,這是怎樣一個人。
就算是塞北原始部落里的先知,也不能這樣算無遺策、料事如神。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她算到了哪一步?
定然不止是今日,也定然不止是烏石蘭部的滅亡。
那在孟長盈謀算的未來里,他又是什麼結局?
一道懿旨從長信宮發出。邊軍、金吾衛、北陽王、漠朔九部統統開始大動作,幾路兵馬並進。
一時間雲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有心人觀其勢,也能看出些門道來,只是誰也不敢說出口。
那些攪弄風雲的名字每丟一個出來,都能讓雲城震三震,等閒人如何敢沾身。
只是除政事之外,還有條軼聞愈傳愈廣。
最先是從郁家傳出來,說是太后娘娘與幾位少年將軍在校場玩樂醉臥,氣得郁家的胡婦挺著大肚子去山上捉夫。
後來傳多了,越發離譜。
少年將軍里又多了世家公子、各部侍郎、宿衛諸卿……
萬變不離其宗,人們最津津樂道的是,太后娘娘到底是和多少小公子醉倒雪屋。
不得不說,雖然誇大其詞,但聽起來著實刺激。
也或許是人心太過惶恐,這種無關軍政的宮闈秘辛也有些安撫人心的作用。孟長盈便懶得多管。
可不知道紇奚五石腦子怎麼轉的,竟真從家裡擇了個少年給她送來了?
還著重申明,是紇奚部里最英武俊雅的兒郎。
最後特意悄悄表示,是個雛兒,望太后憐惜……
別說星展,就是向來沉穩老成的月台都大驚失色。
莫非主子當真想養個面首玩玩,不然紇奚五石哪來的膽子這樣獻媚?
……
熬過幾日淒淒冷峭,這天終於放晴,日頭暖融融的。可陰寒角落裡還化著雪,射出些冷箭似的寒意。
紫微殿難得門窗大開,松花黃紗幔輕舞。
陽光穿過黃檀木盤長紋窗欞,落在孟長盈書案上,落在她通透乾淨的眉眼,也落在她身旁的殷勤野男人身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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