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被聞濯制裁掙扎的可能,但游司梵仍然沒有放棄抗爭,依舊扭動著,試圖逃離聞濯的控制。
聞言,掙扎中的他眉頭一皺。
什麼東西?
這藥又不是叫他喝下口,和良藥苦口有什麼關係嗎?
他根本不需要知道苦不苦!
但是他知道真的很痛!
游司梵過於迷惑,完全沒空注意聞濯說的下半句話:「你在亂說什麼啊?你……嗷嗷啊啊嗚!!啊啊!!!」
年輕且灼熱的高大身軀就靠在離游司梵不到十厘米的距離外,他為游司梵帶來陡然升高的體溫,緊實的大腿肌肉擠靠在游司梵的腳腕,卻也心狠手辣,手起瓶落,那殺人一般的雙氧水就如此大範圍地灑上那個可憐的傷口。
游司梵足背繃緊,腳尖在床單劃出一道充滿痛楚的痕跡。
「嗚!……」
他整個人上身一軟,就此癱倒在床墊,失去所有力氣和反抗的手段。
他胸膛劇烈起伏,眼眸再無光輝。
潰散了,黯淡了。
聞濯用紗布替游司梵拭去多餘的藥水,動作很輕柔,仿佛在觸碰價值連城的易碎品。
不規則的傷口邊緣盡數泛紅,隨游司梵的呼吸頻率一張一縮,像可憐兮兮的貝類,吐出受傷的、柔軟的內里。
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動彈不得。
「沒事了。」聞濯低聲道,深邃的眼瞳里,心疼一閃而過,好似劃落黑夜的流星,「不會再痛了。你傷口發炎,需要清創,所以才要用多一些雙氧水完成消毒,現在已經好了。」
游司梵一動不動,毫無聲息,仿佛他沒聽見聞濯說話。
唯有緊挨著聞濯大腿內側的腳踝輕輕一動,像垂死之人的掙扎,有氣無力。
直到聞濯用碘伏棉簽進行下一步上藥,區別於先前的另一種刺痛襲來,游司梵才勉強回應聞濯一句話。
「……隨便吧。」
游司梵聲音很悶,赤裸的前胸全壓在一張陌生的床,但他懶得管,甚至不願意將睡袍扯起來一些,好歹做個肌膚與床單之間的隔閡。
他寧願就這麼鹹魚躺下去,躺個天荒地老也無所謂了。
「反正你總是有道理的,」游司梵說,「你儘管上,隨意上,我吃東西。」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還身體力行,支起一點身體,把冷落許久的飯糰湊到唇畔,繼續慢慢吞吞地小口吃起來。
聞濯抬起眼眸,掃游司梵一眼。
黑暗中,他只能看見一個半趴在床上的人形輪廓,層層疊疊的睡袍盡數簇擁在臂彎和腰後,像繁盛的極盡奢靡的芍藥,慵懶地綻放在一個不知名的風雨夜。
裸露的脊背略顯單薄,肩胛骨因為動作的緣故,顯眼地突起,落下一塊塊不規則的光影。
流暢的腰腹曲線,毫無贅肉的下腹,礙眼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