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我買好的布做肚兜。rdquo
坨坨現在不是剛下山那會兒了。以前花旗給他挑最差的布他覺得行，現在要挑好的才行。
三塊做肚兜的布能有多大？能貴到哪裡？花旗現在也不像剛開始下山時那樣沒錢。經歷這麽多，他對坨坨也捨得些了，ldquo讓你自己挑。rdquo
坨坨又高興了，帶著雲善在街上亂跑。現在街上只開了幾家鋪子，也沒什麽人，雲善在街上橫衝直撞地跑也撞不到人。
街上沒得轉，不能去城外，也不能去府衙那塊，小妖怪們只帶著雲善在季文禮家周圍的巷子裡亂竄。今天沒瞧見有當兵的在這邊捉人。
小妖怪們在巷子裡跑著跑著就能聽到有人哭。有的人家門口掛了白布。這是給死的那些人哭靈呢。
附近很多人家都在辦白事，還有抬著大紙馬過巷子的。一會兒就能瞧見一隊人。說是一隊人，其實也沒多少人，多的隊伍十幾個人，少的隊伍只有寥寥地三五個人。
小妖怪們見得少，知道人死了要燒紙，但是看得少，他們覺得新奇，就帶著雲善跟著人家燒紙隊伍後面走。瞧見那大紙馬被扔到火堆上，一點點燒成灰。
ldquo還能再找些人手嗎？rdquo一個灰頭土臉的壯男人問旁邊拿毛巾擦汗的矮個子，ldquo這麽多家辦白事，連著夜扎也扎不出那麽多馬。rdquo
ldquo還得出來抬。rdquo
ldquo一年城裡也死不了這麽多人。rdquo
坨坨走在那兩人後面，聽到這兩人說話，想了想就問，ldquo要招人嗎？rdquo
前面的壯男人立馬扭過頭來，看到說話的是小孩，他道，ldquo不招小孩。rdquo
ldquo我可以學扎紙馬。rdquo坨坨說，ldquo我做過花燈，一樣的。做個竹架子，把紙糊上去就行唄。rdquo剛剛燒大馬的時候他瞧見了，外面是紙，裡面是竹架子。
ldquo西覺會編竹架子。rdquo
ldquo我們這有五個人。rdquo
壯男人視線落在兜明身上，ldquo都幾歲？rdquo前面三個小孩小，這個小孩倒是能用。
幾歲？坨坨心想，那可不能說。ldquo兩個大人，三個小孩。rdquo雲善還不算。
壯男人實在是找不到人了。城封了，城裡又死了那麽多人，勞力根本不夠用。不然他一個掌柜的也不用出來給人家抬馬。ldquo你家大人在哪？我找他說。rdquo
坨坨把人帶到季文禮家。西覺坐在牆邊還在編簸箕，其他人坐在旁邊說話。
瞧見坨坨帶了兩個人回來，小柳先問，ldquo坨坨，這什麽人呀？rdquo
ldquo香燭店掌柜的。rdquo
坨坨這句話把院子裡的人說得一愣。
季文禮媳婦兒說了一個字，ldquo這helliphelliprdquo他家也沒人要買香燭呀。
香燭店掌柜的趕緊說，ldquo我來招工的。這小孩說他家大人在，我來問問去不去我店裡幹活。rdquo看到西覺會編簸箕，香燭店的老闆十分滿意。
坨坨興奮地說，ldquo西覺、花旗和兜明給四十文一天，給我和小叢一天十五文錢。rdquo
路上，坨坨就把價錢打聽好了。聽說小叢和自己比花旗他們便宜這麽多，坨坨試圖把他和小叢的工錢講上去。但是香燭店老闆說，要不是現在人不好找，小孩他都不要，更不會有這麽高的工錢。
坨坨因為小孩的身份受過很多不公平待遇。但是這沒辦法呀，這些人類又不知道他不是真的幼崽。
花旗一聽就站起來了。梁家人說過，去鎮上做工一般一天掙二十到三十文，四十文已經很多了。ldquo我們去。rdquo
坨坨跑過來說，ldquo小柳，聞青山，咱們一塊去。路上不愁沒錢了。rdquo
小柳聞青山：helliphellip你們咋什麽錢都掙？
ldquo這活不能瞎干。rdquo小柳說，ldquo命不硬的不能幹這個。rdquo
ldquo我不去。rdquo
聞青山趕緊擺手，ldquo我也不去。rdquo他可不想像他表哥似的，招些東西。
小柳問，ldquo你們不避諱這個？rdquo
ldquo不避諱。rdquo坨坨說，ldquo就去糊大馬。rdquo
雖然聞青山主僕二人知道坨坨他們厲害，可去香燭店幹活這事，實在是超出他們的想像了。也不是不願意去，是不敢去。生怕衝撞了什麽。他們對這些還是很忌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