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下眼角，在方薇旁邊側躺下來，臉朝著方薇的那個方向。
ldquo那他是不是長得很帥?rdquo過了一會兒，方菡又問。
可能是因為剛剛哭了太久，力氣都沒了，聲音聽上去就很虛弱。
ldquo帥?也還好吧，感覺跟你姐夫差不多。rdquo
ldquo主要當時我們還分文理科班嘛，我是文科的，班裡一共也沒幾個男生。就他長得還行。現在想想也就那樣吧。rdquo
ldquo看上去是好看，聊天的時候很無趣。rdquo方薇說。
方菡吸了吸鼻子，往姐姐那邊蹭了蹭，伸手抱住方薇，將臉埋在對方身上。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空寂寂的內心稍微充盈了些。
方薇說完後，空氣中又沉靜了好久。直到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對方繼續說：ldquo其實我剛剛打電話給你班主任了，你班主任又去問了你班裡的人。rdquo
ldquo你說，今天是不是有男生欺負你了?rdquo方薇問。
ldquo也不是欺負吧helliphelliprdquo方菡見瞞不住了，也只好悶悶地回答。
她沒想到方薇會去給班主任打電話。
其實江亦燃只是推了她一下，打掉了她要給他的巧克力，外加語氣不太好而已。要說是欺負好像也算不上。
ldquo然後helliphellip你是有點喜歡那個男生嗎?rdquo方薇又問。
這回，方菡徹底說不出話了。
她不想承認自己喜歡江亦燃，但也不想撒謊。只好保持沉默。承認自己喜歡的男生不喜歡自己，甚至都不把自己當女孩子，是一件痛苦且難過的事。
說出來的那一瞬間，無異於捅自己一刀。
ldquo哎。rdquo
方薇嘆了口氣，輕輕地說：ldquo每個小姑娘都會有初戀，會有小時候喜歡的人。但其實呢?有些人真的只是在你生命中出現很短的一段時間而已。有時候幾年，有時候就幾個月。rdquo
ldquo有時身處其中的時候覺得是好大的一件事。其實時間一久，再回頭看時也只是很小的一件事。rdquo
ldquo有些人來的稍微晚一些，但其實那個人在你生命中才是更重要的那一個。rdquo
ldquo等你以後長大了，上大學了就知道了。rdquo
ldquo你以後還會喜歡別人的，等到那時候再回頭看，這點兒事情算什麼呀?根本犯不上傷心。rdquo
ldquo姐姐還等著你以後結婚呢，到時候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rdquo方薇說。
方菡聽著卻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方薇是不是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瑕疵，也有幾秒沒了聲音mdashmdash
方菡這個病很容易心力衰竭，死亡可能發生在任何階段。尤其像她這種先天性的，很難活過三十。超過二十之後，發病率就已經成倍增加。有時可能前一天還好好的，後一天就突發性離開，危險性很大。
過了好長時間，方菡才出聲，連聲音里都帶著一絲心虛和不確定性。
ldquo我以後也會結婚嗎?rdquo她問。
ldquo當然會啊!rdquo方薇回，ldquo肯定會的。rdquo
ldquo可能就在大學，也可能是等你畢業之後，肯定能遇到一個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的人。然後你們就可以結婚了。rdquo
ldquo結婚是什麼感覺?rdquo方菡又問。
ldquo就是helliphellip感覺從此之後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不是單打獨鬥的感覺。回家有人給你做飯，會關心你，生病的時候照顧你，晚上陪你一起睡覺，大概就是這樣吧。rdquo方薇回。
ldquo真好。rdquo
方菡幻想了一下，輕聲喃喃著。
此時眼淚又從眼角掉出來。她抬起手擦了擦。過了一會兒，才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ldquo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rdquo
方薇皺了皺眉，低頭看著躺在她旁邊的方菡。
因為看不到對方的臉，所以方薇也乾脆了躺下來，面向方菡那邊。能看到小姑娘水汪汪的眸子，哭腫了的眼睛。
ldquo可能是因為沒有我的話，你會比現在過得更好吧。rdquo方菡小聲說。
沒有她的話，媽媽就不會因為難產而去世。方薇就是獨生女，會有一個完美的家庭。也不用因為她跟關況吵架。
如果沒有她的話，方薇可能早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其實這一切方菡都懂，但她沒有辦法說出口。因為自己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沒有辦法讓一切變成沒有她而美好的樣子。
女孩兒避開了對面的眼神，只是看向了別的地方。
但方薇畢竟從小帶著她長大，對她早已無比了解。有時候只是看方菡的表情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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