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麥不知道周辭未是漫畫家這件事,他前段時間才請了個長假,現在又要走,他以為是周辭未家裡出什麼事了,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從工作室離開後,周辭未回家收拾了下行李,然後坐在地毯上給夏祁安發消息。
周辭未:你定的幾點的車?
等了幾分鐘也沒回,周辭未怕人已經走了,直接撥了通電話過去,要真已經走了,按照夏祁安拍攝期間的習慣,有一段時間都找不到人。
夏祁安剛把設備塞進箱子裡,累的額頭處出了一層薄汗,坐在沙發上盯著癱在地上的行李箱發呆。
聽見了水吧檯處傳來手機的鈴聲,匆匆忙忙的繞過滿地的行李去接,到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了,不等他撥過去,周辭未又打了過來。
夏祁安拿著手機,回沙發上坐著:「我在整理東西,一直沒看手機。」
周辭未輕笑了聲,轉了兩下面前的行李箱,佯裝不經意的問道:「你什麼時候的車?我有朋友在南京,有什麼事可以找他。」
夏祁安把車票截圖給了周辭未:「晚上的車,南京離合肥很近,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不用麻煩了。」
周辭未看了眼時間和車次,在12306界面確認了幾遍,不出意外的話能趕在一起上車。
夏祁安到車站的時候還有一個小時發車,他在候車區晃悠了一圈,正要找地方坐下等車,就看見靠在玻璃窗前的周辭未。
周辭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和一條燈芯絨褲子,裡面是件高領拉鏈的毛衣,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祁安停下腳步,攥著行李箱的拉杆,望著周辭未有些出神。
周辭未夾了根煙在嘴裡,卻沒有點燃的意思,他望著窗外出神,夏祁安則站在不遠處望著他。
周辭未的眼裡總會含著很多情緒,夏祁安想窺探他眼裡的一切,卻又怕觸到他的傷口。
周德光去世後,巷口的修理鋪成了他的地方。周辭未晚上喜歡呆在那裡,即便沒有需要修理的機器,他也會在門口的玻璃櫃檯上點一盞暖色的燈。
夏祁安則坐在旁邊的桌子前看著他,直到周辭未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夏祁安才匆匆瞥開視線,就像現在這樣。
周辭未拉著箱子走到他跟前,驚訝道:「來這麼早?」
晚上容易堵車,他住的地方寫字樓多,打車也難的很,經過了幾次超時沒趕上車,又臨時取消住宿和重新定行程的經歷,夏祁安已經養成了提前一小時出門的習慣了。
夏祁安應了一聲,有點疑惑的看了下他的箱子,這箱子的大小都到他腰了:「你怎麼從合肥轉車?去哪?」
夏祁安琢磨了下,沒看群里說有新的簽售會呀。
周辭未十分坦蕩的回答道:「去南京,和你一輛車,就坐你後面。」
去南京?去找那個可以幫忙的朋友嗎?
能隨便讓人幫忙,關係得親密成啥樣呀。
夏祁安跟周辭未在候車區找了個位置坐下,憋了半天他還是沒忍住,隨口問道:「去南京找你那個朋友嗎?」
周辭未正在跟他口中的朋友葉季發消息,隨口應了一聲。
夏祁安瞥了眼他,往後靠了點,結果什麼都沒看見:「住的地方定好了嗎?要藝考了,最近酒店不好定。」
「我住我朋友那裡。」周辭未打字的手頓了下,轉頭看向夏祁安:「你定好了嗎?要沒有的話,可以和我一起過去。」
夏祁安不假思索道:「沒定好呢,我本來還在發愁,五星酒店價格太高了,我也就一個小博主,其他的酒店又滿了。」
說完又怕太唐突了,試探性的問道:「你朋友那邊方便嗎?」
高二暑假那年,周辭未跟著沈婷去了北京,轉學到北京後,他沒有交朋友的打算,只希望能早點聯繫上夏祁安。
偏偏葉季是個話癆,總是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兩個人是同桌,也不可能避著他,時間一久也就成了朋友。
周辭未和葉季說了下要帶個朋友過去,不等他那邊回復,直接跟夏祁安說道:「他答應了。」
夏祁安點了點頭,往旁邊移了點,趁周辭未不注意,默默將定的酒店點了退訂。
葉季是做駐唱的,原本今天晚上有場演出,但一聽說周辭未要帶個朋友過來,直接把晚上的演出給推了,能讓周辭未帶過來的人,除了被他惦記多少年的白月光,葉季也想不到別人。
葉季等了半個多小時,總算看到了周辭未的影子,他打開車窗朝他打了個招呼:「趕快的吧,場子我都定好了,今天我請客。」
上了車後夏祁安一直在偷偷打量葉季,年齡看著不大,羽絨服配衛衣穿著隨意,和周辭未肯定很熟,長的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