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安把沒撒完的那點氣都發在了宋憑的評論區,控訴的程度像是被宋憑奪了摯愛。
宋憑本來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結果被駱繁逮住接上話茬了,他怕再這樣接樓下去,好不容易營造出的朋友圈形象就毀了,直接一個電話撥了過來,開頭就是認錯。
宋憑摘了眼鏡,倒了兩袋速溶咖啡粉在杯里:「那什麼,那次純屬於誤會,我吃飯忘記拍圖了,剛好你在群里發了點圖,我想著你反正也不會用,就借我用用,你要實在介意,我這就把這條刪了啊。」
宋憑喝了半杯下肚,補充道:「不過我還是要說明一下,我就偷過這麼一回。」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夏祁安也不至於為這事和人鬧起來,純粹就是火氣沒撒完,他剛好撞槍口了,現在氣頭過去了,也覺出了點尷尬出來。
「用吧,隨便用。」夏祁安把評論的那條刪了,解釋道:「評論我刪了,我就是氣不過。」
宋憑沒琢磨出他話里的意思:「一張圖都讓你氣不過了?」
一輛黑色的電車停在了路邊,夏祁安把行李箱丟進了車裡,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夏祁安側靠在座椅上,繼續跟宋憑說道:「我是氣不過老夏站別人那頭,你說親兒子還能比不上親弟弟嗎?」
小縣城就那麼大,再加上他跟宋憑的關係在這裡,家裡那點事他一清二楚,夏祁安都不需要說的多清楚,他就能自個琢磨出來。
宋憑一口氣悶了咖啡,直接在電競椅上躺平了:「不是,夏叔怎麼想的?當年他們這麼對你,現在還想幫他們?」
夏祁安說:「夏政領著他爸來北京,就是衝著我爸來的,他既然來了,肯定沒憋什麼好事,我就算不查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大學渾渾噩噩上了三年,畢業後借著創業的由頭,把夏棟手上的錢騙的差不多了,兩父子沒辦法了,就琢磨起我爸了。」
「我也不是在乎那點錢,我就是噁心,還有他們這種人是能招惹的嗎?」夏祁安氣道:「一旦你幫了第一次,就有無數次在後頭等著你,再大的家業都有掏空的一天。」
宋憑笑道:「他不樂意玩道德綁架那一套嗎?你陪他玩,比他玩的更好點。」
夏祁安聽不明白那些彎彎繞繞,催促道:「說清楚點。」
宋憑坐直了身體,在鍵盤上敲了兩下,花了幾分鐘做了個表格:「搞定了,大概就這麼多步驟,按照這個實施肯定沒問題。」
夏祁安的目的地是周辭未家,也不算不請自來,畢竟他說了,要沒地方去,可以來他這兒。
經過上回的事,門口的保安大爺對夏祁安的印象特深,見人過來了非但沒攔,還主動幫忙開了門。
夏祁安本以為會暢通無阻的見到周辭未,結果敲門敲了半天,也沒人出來開門。
十一點多了,不會睡著了吧?
夏祁安撥了通電話過去,等了會才被接通。
夏祁安靠在牆邊,攥著行李箱拉杆晃悠了兩下:「你……睡著了嗎?」
周辭未剛看完畢虹留給他的文件,還有部分需要修改的還沒處理,打算熬個通宵處理完這些,明天再和營銷部對下營銷方案。
周辭未總算從椅子上挪了個窩,坐了一整天就算是常年健身的他,也有點吃不消:「還沒回家,公司堆積的事比較多,我想趕個進度。」
也是,上學時候沉迷學習的人,工作以後肯定也會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在工作上。
「那你先忙吧,我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
周辭未追問道:「回家處理的不順利嗎?」
「挺順利的啊,我這氣質往那裡一站,什麼事我搞定不了呀?」夏祁安蹲在牆邊,頭靠在行李箱旁:「汪阿姨今天晚上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我可能吃多了,感覺特困,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要先睡覺了。」
「夏祁安。」
突然的連名帶姓,讓夏祁安有點心虛:「怎麼啦?」
周辭未簡單整理了下還需要處理的文件,拿著衣服和電腦就往外走:「你說謊的時候,話特別多,還會說一些有的沒的來掩蓋。」
夏祁安摳著箱子的萬向輪,嘟囔道:「我哪有?」
周辭未不想再和他理論這件事,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家啊,一會就要……」
周辭未打斷道:「夏祁安,到底在哪兒?」
夏祁安懶得裝了,認命道:「你家門口,我本來想來找你的,但是你不在家,我就想去找個酒店住。」
「170819。」周辭未打開了車門,對電話那頭道:「門的密碼,你先進屋裡等我,我很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