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樂意自己朋友被人打,隨手抄起一把椅子上去幫忙,人是被打了,不過不是他打人家,是人家奪過他手上的椅子把他撂倒在地上了。
皮破了,衣服爛了,那把用來攻擊別人的椅子也被砸在了他身上,他疼的動不了也爬不起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圍的混亂聲淡了,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他就是開不了口,直到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時京抬頭一看,居然是那個「撕卷男」。
肖知穿了一身紅色的工作服,手腕處還有幾處擦傷,表情依舊臭的不行:「動不了嗎?」
時京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打工第一天,就碰上打群架的。」肖知說:「你能不能動?不能動我帶你去醫院。」
時京活動了下脖子,覺得能動:「能……就是屁股疼。」
今天的肖知沒那天的脾氣差,把他身上的塑料椅子拿走後,又把他拉了起來,見他走不了路,又把人背到了附近的醫院,只不過等時京結束後,他人早走了。
時京最不樂意欠人人情,而且經過這麼一回,也開始反思之前那次是不是自個耍脾氣了,誰都有氣不順和不願意被人看見的時候,偏偏自己撞上了,也不能怪肖知人壞,只能怪自己倒霉。
一通心理建設後,時京打算先加個好友道個謝,結果在群里翻了一通,愣是沒找到肖知的號。
一問班長才知道群里根本沒他,不光是人家不樂意和他玩,他也懶得和班上的人玩,就連班主任在的群都沒他。
問就是沒錢買手機,沒有號加群。
沒了辦法,時京只能又去了回大排檔,怕被人認出來,再挨一頓打,只好在對面的便利店等他來。
結果一天過去了,充電寶都沒電了,他還沒蹲到人。
時京拖著一包零食,去問大排檔老闆,這才知道他被開了。
時京不解道:「他不是說第一天上班嗎?怎麼就被開除了?」
老闆撥弄著計算器,頭都沒抬道:「第一天上班就打客人,你說這人我敢留嗎?」
時京追問道:「他打誰了?我沒看到他打人啊?」
老闆被他追問的煩了,抬頭一看這不就是被打趴地上的那個:「打的不就是把你打地上的那個人?真是的,還沒看到打人,監控要不要看啊?」
時京呆在原地,他當時整個腦袋昏沉沉,別說抬頭看人打架了,就連保持清醒都難,哪裡知道還有這齣。
如今好了,那點感謝變成了愧疚,能暑假去打工,這份工作對他肯定很重要,現在因為自己全沒了。
時京開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肖知表達感謝和愧疚,還送了一個親手製作的模型。
但肖知對他的感謝和愧疚沒興趣,對模型更是如此。
可這一次時京是鐵了心,不光纏著肖知給他補課,還介紹身邊的朋友給他認識,久而久之二人還真玩到了一塊。
有回時京買了張設計展的票,又不想一個人去,非要拉著肖知過去,也是那一回讓肖知對於設計有了興趣。
有一個交心的朋友已是難得的事情,更何況是興趣相投,時京高興不已,不光讓他和自己一塊上課,還經常和他講解自己對於設計的見解。
高三那年,時京為了更好的完成設計夢,選擇了出國留學,臨別之前還和肖知約定一定要在這條路上堅定的走下去。
兩人之間的聯繫也沒因異國而斷開,時京時常和他分享在國外的奇妙見聞,肖知大多數時候都是傾聽,從未提及過自己的生活。
時京以為他仍和高中一樣,性格使然所以才不會太過分享自身的事情,他並沒有太過在意。
直至有一天聯繫不上肖知了,他等了一整天后,直接坐了飛機歸國。
肖知無法接受連續的設計比賽失意,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情緒里,更無法接受再這樣繼續的活著,他選擇了輕生,不過被人發現救了下來。
那時候時京看著躺在病床上面色慘白的肖知,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對肖知的感情早就超過了朋友,他無法接受再面對一次這樣的場景。
時京握著肖知的手,哽咽道:「別這樣了好嗎?你想要名次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好好活著。」
那是肖知第一次抄襲,他用了時京原本準備比賽的稿子,得到了他幻想過無數次的掌聲和讚賞。
沒過多久肖知和他告白了,時京愛他自然不會拒絕,只不過抄襲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就難以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