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秦初疑惑的神情,再結合周圍的寒風,猜出來了大概:「抱歉,買了有一會了,應該涼了。」
秦初聽出了另一層意思,把可可放在一旁繼續收拾攤子:「等很久了?」
夏祁安怕耽誤她做生意,畢竟在陶溪川擺攤是有時間限制的,這裡離御窯博物館近,他趁著這個時間去了趟,等那邊素材拍完回來,秦初這邊不但沒結束,圍著攤子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只好找個地方坐著,等時間差不多了,才買了杯熱可可過來。
夏祁安老實回答:「有一會了。」
「你追你前任也是這樣的?」秦初躬身整理箱子,無奈笑道:「只會等待是追不到女生的,而且我也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我沒那個意思。」夏祁安瞪大了眼睛,反駁道:「我上次等的女人還是我媽。」
他發誓迄今為止只花費時間等過兩位女人,一位是他媽司芳華,另一位就是秦初。
一次是為了說服自己讓司芳華去過自己的人生,一次是為了完成拍攝的任務。
十一歲的時候他爸和他媽司芳華的感情以一場持續兩小時的沉默,宣布徹底破裂。
凌晨三點,司芳華在夏祁安的床頭放了一盒包裝精美的樂高模型,然後拉著結婚時買的紅皮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夏川和司芳華長年累月的爭吵,讓夏祁安在睡覺時也變得敏感起來,一但動靜變得難以控制,他就會跑去敲隔壁爺爺的門。
這次沒有意料之內的摔打聲,可夏祁安卻沒睡著,司芳華的掩飾的哭泣聲和她對兒子最後的愧疚,他都聽見了。
直到關門聲響起,夏祁安才鬆了緊攥著的被角。
深秋的晚上很冷,尤其是在陰冷潮濕的廢舊回遷樓,夏祁安知道司芳華不會再回來,但他仍固執的坐在樓道里,借著樓道里的感應燈拼完了她媽允諾了三四年才實現的禮物。
當時他和自己說,如果拼完這套模型他媽還沒回來,那他就尊重司芳華的選擇,不要讓她和曾經說的那樣,因為自己被困在這裡。
而這次等秦初完全是拍攝需要,畢竟他天生的性取向就是男人,追男人還有可能,追女生的可能性為0。
秦初倒沒因這話感到尷尬,反而邀請他上車一塊回去,路上還當起了嚮導,和他介紹起了當地比較出片的地方。
夏祁安有隨身帶筆記本的習慣,碰見無法想明白的事或是比較重點的地方,他都會記在本子上,等到後期結束行程,再像填空題一樣,通過網絡查找一一填上。
秦初手搭在方向盤上,頭髮松鬆散散的扎在後面,略帶慵懶的看向一旁奮筆疾書的夏祁安。
認真又專注,像是努力奮鬥的高中生。
秦初問他:「你找我是想問什麼?」
夏祁安握筆的手一頓,認真道:「我是一位短視頻博主,這次來景德鎮主要拍攝的內容是圍繞陶瓷製作。」
到了民宿門口,秦初把車子停下,但沒著急下車,她按開車窗後,又掏了根煙朝夏祁安晃了晃:「不介意吧?」
夏祁安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我想和你學習陶瓷製作的技術。」
秦初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邊,她盯著菸頭的火光出神:「鎮裡很多教陶藝的工作室,有小班也有大班,你需要的話可以找他們。」
秦初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他也沒蠢到聽不懂話里的意思,但他仍想爭取一下。
他說道:「的確很多,但我並不清楚他們對陶瓷是否有情感,也不清楚他們的技術究竟如何?」
秦初嘴角掛了點笑:「你也沒看過我製作。」
夏祁安掏出袋子裡的陶瓷項鍊,說道:「作品本身已經傳遞出來了,商人重利,如果不是真心喜歡陶瓷,恐怕不會把製作出來的東西當作入住禮物,送給外地來的遊客。」
秦初製作的物品是有溫度的,每件物品都傾注了她的故事和情感,比起大同小異的陶瓷擺件,夏祁安更愛有溫度的作品。
設計師有很多,學習陶瓷製作的工作室比比皆是,但像秦初這種的,他目前只遇見了一個。
一根煙快要燃盡,秦初下車朝小院內走去,走了兩步又轉身朝夏祁安說道:「明天早上十點,我在工作間等你。」
【作者有話說】
夏祁安:開什麼玩笑,我從來不追女人,我只追男人,還必須是叫周辭未的男人!
(明天還有一章,榜單字數還差點,今天好睏就寫這麼多吧,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