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沅接通了電話，對那頭說道：「在你房間。」
周辭未愣了下，從沈婷帶他回來，到他離開顧家，這期間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老宅的房子大，的確不缺一間房留給他，只是他離開時鬧得不成樣子，從什麼角度來思考，顧家都沒必要給他留一間房。
周辭未望向屋內，夏祁安在看他桌上的相框，當時他離開的匆忙，相片落下後他就沒想過回來拿。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相框還在，屋裡的陳設也如當年一樣。
夏祁安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快步朝他走去：「顧沅說給我看點你之前的東西，我就跟他過來了。」
周辭未看了眼相框，除了這個他還真不記得有什麼東西：「沒什麼好看的。」
「可多了。」夏祁安從柜子里掏出個相冊，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獻寶道：「顧叔叔和顧沅給你拍了好多照片。」
夏祁安翻來其中一頁給周辭未看，他坐在窗邊盯著花園裡的枯樹出神，神情有點落寞。
照片是顧沅在窗外拍的，那時他剛給單反換了一個新的鏡頭，周辭未成了他第一個拍攝的對象。
夏祁安問周辭未：「你當時在想什麼？」
周辭未搖頭道：「不記得了。」
過去太久了，很多事都被周辭未遺忘在角落裡，發生過的事他也不可能完全記得，更何況是這張無意中被拍下的照片。
顧沅湊在跟前看了眼，回憶道：「他當時剛搬進來，臉色臭的不行，整天悶在屋裡不出來，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麼。」
周辭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把照片收了回去，對顧沅說道：「沈婷有消息了嗎？」
「沒啊……」顧沅被周辭未看的挺不自在，他低頭捏了捏肩膀：「邊浩是她在公司埋的線，臨時倒戈把他和沈婷的勾當都說了，我去了他倆常見面的地方，等了半天都沒見到人，估摸著是有察覺了。」
邊浩是顧沅的助理，也是他一手帶上來的，顧沅怎麼都沒想到沈婷在顧氏的手筆還有他的一份力。
夏祁安握著周辭未的手，說道：「別太擔心了，總會找到的。」
回憶過去的這種事一但開了口，就沒有中途停止的道理，雖然這間屋子周辭未只短暫的住了幾個月，但畢竟是他生活過的地方，這些年的痕跡仍在，哪怕是張隨手畫的畫紙，夏祁安都如獲至寶般看了很久。
等他們下樓時已過去了很久，顧禮國這邊也到了收尾的時候。
「過來端菜。」顧禮國端了盤蝦出來，經過顧沅時還不忘數落兩句：「多大人了，也有點眼力見。」
顧沅拍了拍手上的乾果皮，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端菜：「眼力見有，就是身體不樂意配合。」
顧沅見周辭未過來了，朝他說道：「回吧，菜端完了。」
時間不早了，也做不了幾個菜，三菜一湯勉強夠他們吃。
「只能先做這幾道菜。」顧禮國開了瓶紅酒，把杯子挨個滿上：「小夏，你嘗嘗看，要有哪裡不喜歡的就和叔叔說，我明天再給你做。」
夏祁安夾了塊牛肉，無論是火候還是胡椒的用量都剛剛好，比周辭未做的還好吃。
夏祁安驚訝道：「好好吃，比飯店做的還好。」
「哪裡比得上飯店，你把我抬得太高了。」顧禮國嘴上這麼說，心裡高興的不行，邊說還邊往夏祁安的碗裡夾菜。
「我之前也沒想過我爸能把菜做成這樣，還多虧了沈婷。」顧沅晃了兩下紅酒杯，感慨道：「在追人這件事上，別人都會展示自己有的，偏偏我爸和人家不一樣，擔心沈婷在劇組吃不好飯，非要做菜讓人送過去。」
夏祁安握筷子的手一頓，抬頭看向顧沅：「顧叔叔第一次就做成這樣了？」
「我爸哪有這天賦，那時候怕做的難吃丟人，就讓我先替他試，我怕打擊他的信心，每次都說還行。」顧沅把酒杯舉到顧禮國面前，說道：「爸，我還是想跟你說下，你當年做的菜真的很難吃。」
顧禮國冷哼一聲，沒把他的話放心上：「你現在想吃還吃不著了。」
對顧沅的話他倒沒多意外，一道菜的第一位品嘗者都會是烹飪它的人，之前做的每道菜他都嘗了，拉顧沅試菜只是怕自己的意見不夠客觀。
周辭未很難想像顧禮國究竟練習了多久，才把菜做成了這種地步，他對沈婷付出的越多，周辭未對他的愧疚就會越多，這是他即便不想，也改變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