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橋看不得這種隱形的霸凌,這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於是皺眉看向門口仿佛是啞巴的魔法學徒:「可以進去了嗎?」
「啊?啊哦,可以,當然。」一直看戲的魔法學徒這才如夢初醒,輕咳一聲,「請要入學的同學來後面這裡登記拿各自的名牌,拿到後名牌背面會顯示你們的宿舍,有星腦的還可以加一下學院群,裡面會發布通知,沒有的也沒關係,可以過來領取一塊通知牌。」
熱鬧也看了,門口的貴族們心滿意足,今天畢竟是入學的日子,還是孩子更重要,於是都三三兩兩的散開,去不同的魔法學徒那裡領取名牌。
如果不是因為名牌只能本人領取,後面還有開學典禮,恐怕在場的就不是這麼多貴族,而是各個貴族家裡的僕人了。
巴爾子爵沒有臉再湊上去討好克拉,但也不想在這裡陪那個丟人的兒子,於是冷冷丟下一袋錢,譏諷道:「你最好能從學院畢業,不要讓我徹底失望。」
說完,他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德戈拉抓著地上散落出些許銀幣的袋子,收攏後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抱緊了袋子朝角落的魔法學徒走去。
孤獨的背影和不遠處被簇擁著的克拉形成鮮明對比。
哪怕沒有巴爾子爵,也多得是人想巴結克拉,而且他們顯然聰明許多,自己不出場,只是讓孩子過去攀關係,這樣哪怕被人看見也不會尷尬,畢竟都是同齡的孩子,玩到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而且這種攀附肯定不是要入學才開始,在他們出生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就想方設法的想讓他們和克拉扯上關係,久而久之,克拉也習慣了自己身邊圍繞著三個小弟。
這三個小弟剛好一個胖一個瘦一個矮,所以克拉平時都不叫他們名字,而是直接叫外號,久而久之他們也習慣了。
這次是因為他們按照克拉的要求去王城另一邊幫忙買東西,才會比克拉來得晚幾分鐘,不然都不需要克拉嘲諷,他們會先罵一頓不知好歹的巴爾子爵。
現在他們姍姍來遲,在趕走其他想湊過來的傢伙後,從旁人耳邊聽了幾句事情的經過,矮子不滿道:「老大,你還是太禮貌了,要是我來,我肯定先給巴爾一腳,再讓他帶著他那個蠢兒子滾出學院,這種人怎麼可以和我們一起上學。」
胖子和瘦子也贊同地點點頭。
克拉撇撇嘴,若有似無地瞥了眼不遠處的西柯,懶懶道:「算了吧,聽說這次入學還有格雷區的平民,哈!多稀奇,那種窮鄉僻壤居然還能出個混血。」
「好運罷了。」矮子切了一聲,他嘲笑道,「而且混的也是地下那群野蠻種族的血,哪裡像伯蘭家族,和您更是天差地別。」
克拉聽後愉悅地勾了勾唇角,他領取了名牌,略帶嫌棄地看了眼簡樸的名牌,在魔法學徒「加學院群往這邊走」聲音中一邊走一邊說:「如果不是這次開學典禮有族長出席,我才不來這破地方,名牌讓人送到家裡就是了,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
胖子聽見族長兩字眼睛都亮了:「您是說萊塔公爵今天也會出席?我的大賢者啊,這也太幸運了!」
瘦子連連點頭:「對啊,而且老大你不是要作為新生代表上台嗎?也就是說您將得到公爵大人親自嘉獎,甚至得到他的青睞!」
在貴族裡,伯蘭家族屬於金字塔尖尖的貴族,而在伯蘭家族裡,族長奧古斯就是絕對的統治者,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血族的規範,如果能得到他的讚揚,自己在家族裡的地位也會大大提升。
瘦子的奉承明顯夸到克拉心坎里去了,他是旁支中天賦最好的孩子,承載著父母的期望,從小都是享受著掌聲與鮮花長大。
但在家族晚宴上,他遠遠看著主支的那些孩子,才明白自己其實只站在半山腰,頂端真正的風景只會更加令人著迷,他一直以來都在為此努力,就為了讓族長注意到旁支的自己。
如今多年夙願終於要邁出第一步,他心潮澎湃,只覺得自己生來就應該擁有最好的一切。
但愉快的心情很快就被不和諧的音符打亂了。
西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能那麼湊巧遇到那個血族少爺,之前領名牌的時候還好,他們中間隔著一行排隊的人,現在加學院群卻直接撞上了,兩撥人齊齊站在懸浮碼面前,氣氛頓時有些微妙。
其實這也是西柯吃了個不懂貴族規則的暗虧——貴族們都會默默觀察在場地位最高的人,在發現自己的行程和對方撞上時,會故意放慢步伐,讓對方先完成,以免這種面對面的尷尬。
這種無聲的禮讓克拉習以為常,這次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已經讓他皺起眉頭,他壓下心裡的不快,打算等西柯開口謙讓後再掃。
本來是克拉他們先到,西柯打算按照先來後到的規則讓他們先掃,沒想到他們幾個人像突然啞巴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等了一會,星腦忽然響了。
他打開星腦一看,是原一發來的消息。
【被水淹死的鹹魚】:西柯,你好了嗎,我快被那個傢伙亮瞎了!!!![救命.jpg]
真不是原一矯情,實在是克拉那身恨不得鑲滿細鑽的衣服在懸浮碼的照射下更加燦爛,而他三個小弟也沒好到哪裡去,也是各種閃亮,三個閃光彈湊一起,各種的反光折射甚至能讓人眼睛有種刺痛感,哪怕原一已經儘量不看克拉他們,但他時不時就會看一眼西柯好了沒有,每看一次,這幾人就會強勢搶鏡,以至於原一甚至有種眼睛幻痛的感覺。
原一覺得再不離開,他可能要忍不住讓阿斯托克把這幾人先拱出懸浮碼範圍。
就連能目視午時太陽的衛橋在看向克拉時都忍不住微微眯起眸子。